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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像中的李树脸庞瘦削,眼睛深凹,带着笑意。我正对摆放祭品的木桌,鞠了三个躬。第三下深深弯腰到底,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为陌生人流泪。

小聚按照孩子的规矩,黄纸堆上磕头,起身掏出面包递给田美花,说:“姐姐吃点东西吧,不能饿坏。”

风很浅,树叶微晃,灵前铜炉突然簌簌地掉下香灰,露出插满的红亮星火。

小聚和田美花站在一起,我望着她们,现我不是最绝望的那一个,不是最孤独的那一个,更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

田美花牵起小聚的手,说:“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我们来到小学校,三间平房,黄土操场,不远处有间未涂石灰的砖房。推开砖房的门,直接就是卧室,门边餐桌,墙角灶台,一张简陋的木床,窗下写字台,旧木柜贴墙。

门、窗户、旧木柜和墙壁正中,都贴着大大的喜字。写字台上整齐堆放着课本,还有笔筒和茶杯,我意识到,这是李树的房间。

写字台上,还竖着一张结婚照。说结婚照不一定准确,田美花穿着婚纱,新郎却身穿病号服,闭眼躺在床上。

田美花拿起照片,用袖子擦擦。“我去他病房,硬拍的。不想他被抢救的时候,连个手术签字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