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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马波,尖角是第二个请扮猫吃东西的人,但那一颗葡萄的恩情在晚上就变成了令人骨头都寒的恐惧。

浅坑所说的“窝”就是扮猫等工人睡觉的地方。在另外一个巨型房间里,有些梯田一样的一层层的圆弧形盐层,每隔一两米,盐层里就被挖出一个人体大小的长圆孔,这就是所谓的“窝”。每个窝就是插在墙壁里的睡袋,工人把身体钻进里面,头却露在外面,无数个窝拼凑起来的是一个巨大的蜂巢形状的建筑。无比渴望休息的扮猫被指派着爬进其中一个,无论如何,她总算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狭小空间可以安稳睡一觉了。盐壁上做的“窝”除了翻身困难以外没什么缺陷,对奴隶们来说已经够好了。盐可以保持人体的温度,还可以调节空气里的湿度和温度,当光线变成黄色的时候,扮猫甚至觉得“窝”被稍微加热了,周身像是做着缓解疲劳的按摩,满是盐窝的大厅里放射着黄色的光,让人昏昏欲睡。

“这对干苦力的奴隶来说,过分舒服了,难道在做梦吗?”

“啊——!啊——!”

一声声痛苦的叫喊把已经迷迷糊糊、马上就要进入熟睡状态的扮猫惊醒,这是尖角的喊声!

“又狂了!”

旁边的窝里,一个男性工人嘟囔着,用手堵上耳朵继续睡。其他人似乎也没太受影响,只有扮猫被他的叫喊折磨得怎么都睡不着。

刚才嘟囔的那个男工人也是个蝼蚁人,皮肤早已完全白,他的枕边上有个画着满是圈圈叉叉的日历,算出来自己已经活了三年的他,在等死。

“他到底怎么了?”扮猫想起今天那颗葡萄,又想起浅坑说的满是血痕的盐壁,还有关着尖角的铁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