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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个人影掀开了地牢门口的帘。

牧轻鸿倒提着佩剑,走了出来。

一旁的侍卫为他递上帕子,他颔首接过,将剑微微举起,擦拭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那雪白的丝绸帕子就几乎被染得变了一个颜色。

牧轻鸿收刀回鞘,佩好了剑,随手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现下光看模样,和半个时辰前踏进地牢时并无二致他衣冠整洁,长发丝毫未乱,衣角靴头也没有可疑的血色污渍,任谁也想不到,一炷香之前他在地底牢房做了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他大步踏出地牢,唯有那张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血色帕子,昭告着无人可知的真相。

最后一缕灿烂的金黄从窗口洒入屋内,而后渐渐归于沉寂。

紧接着,屋内亮起了昏黄的烛火。

一个侍卫端着烛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她床头的小案几上,恭敬道“公主,请您小心着些。”

燕宁被他一唤,这才回了神。

飞宁殿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往日里的飞宁殿,总是热热闹闹地,她那群姐妹总是看不过她的受宠,总在傍晚饭后来到飞宁殿里,明里暗里地嫉妒、挑刺。她也有二三闺阁好友,时常入宫寻她一起玩耍。

院落里的梧桐被风吹起哗啦啦的响,日复一日地、静静地看着这灯火通明的夜。

而现在,只有一盏昏黄的灯,在床头跳跃着燃烧。

忽然,燕宁的视线里多了一束明亮得晃眼的光线。

她仰头看去,牧轻鸿提着一盏灯,走进了殿内。

这男人离去几个时辰,回来时却已然换了一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