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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凌月不敢惊动旁的人,只提了一盏灯笼胆颤心惊地出去。

钟氏匆匆赶至,刚进门,便抱怨:“真是不能让人安生,要不是方才我机智,你这身孕的事准是掩盖不了。”钟氏过来很急,只披着内寝方便的袍褂,里面一身轻薄的亵衣和亵裤。

步至榻前,刚坐定,看到周玉苏半垂着首,披着散发,加上宫灯隔着纱帐,变得半明半晦,看得钟氏连连打了几个冷颤,移开视线时,瞬间觉得手脚发软,咽了下口气,好一会才缓了了劲。

心道:也不知道卿书醒来看到这光景,会不会承受得住。

周玉苏则看到钟氏的左侧脸有明显的巴掌印,心底竟是一阵暗暗的畅快:“娘,您的脸怎么啦?”

钟氏是嫡妻,又是谢家内宅的掌权人,谢晋河就算是因为谢卿书之事与妻子生嫌隙,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动手打妻子,难道还有别的麻烦事?

钟氏讪讪地抚了一下微肿脸,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给儿子寄的那封离谱的信,谢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训也训了,她跪也跪了,可一回房,谢晋河一巴掌就煽了过来,还当着丫鬟婆子和妾氏的面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钟氏和谢晋河二十多年的夫妻,两人年少时也曾卿卿我我,一时半刻都离不开,可生了卿书后,谢晋河就开始接二连三地纳妾,先是收了房里的如容,后来五年又连纳三妾,虽然那些都是小门小户的,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可少年时的那种浓烈的感情还是渐渐地淡了下来。

但,谢晋河对着她动手,还是第一次,且,是当着几个妾氏的面煽她的脸。

这让她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