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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KC把我们两个人接回来后,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我们各自在酒店里待了一会儿,KC过来敲门,说本来酒店给我们安排了河边的篝火晚会,现在也办不成了,但明天就要走,今天怎么也得意思一下,所以请我们两个一起去看酒馆里的当地舞蹈表演,然后喝两杯,不留遗憾地离开。

我们举着伞,和KC一起穿过雨里雾蒙蒙的野地和村庄,到了小酒馆,小酒馆其实是半露天的,就是一个大草棚,建在一大片空地中央,草棚外是一团雨雾,大草棚里,挂着彩灯,点着蜡烛,尽最大可能地把这个孤零零地戳在草坪中央的酒馆,打扮得欢天喜地,灯火通明。

游客们三三两两地坐好后,草棚里的人气变得很旺盛,因为下雨,很多活动都被迫取消,大概附近村子里的游客都集合到了这里。

表演开始了,当地的男孩们光着脚,踩着鼓声,在小小的舞台上卖力地跳,群舞和单人舞跳完后,是人兽舞,男孩和孔雀一起跳的 ———孔雀当然是人扮的了,跳完舞之后,是喷火表演,喷火之后是舞棍,一个多小时的表演下来,男孩们的脸上已经全都是汗,但卖力度丝毫不减,男孩们跳得卖力,我们也不由得看得认真,边看边喝酒,喝彩声一阵高过一阵,到了最后,男孩们把游客一个一个抓上来,围成一个圆圈,开始跟着鼓声跳舞,我和王灿都被KC推了上去,我有点儿不好意思,但王灿很放得开,边跳边加入自己设计的动作,上下甩头浑身抖,看着像是被电击了,不过也没人笑话他,大家都努力跟着节奏,转着圆圈。

舞台太小,草棚太矮,灯光太暗,跺脚时,地板上的灰一阵阵跟着升腾起来,就是这么一个舞台,但我跳着跳着,却越来越大声地,跟着这节奏和人群笑了出来,大家都在笑着,有人不小心踩到前面人的脚,有人一边抱着酒瓶子一边跳,上台的人越来越多,鼓声越来越快,转圈的时候,我看向草棚外,雨幕和夜色混合在一起,在这片荒草原上沉默地潜伏着,但草棚里的欢乐,马力很强地向外射。

我一直觉得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是一句很扯的话,心越大,你允许登上的舞台,在你眼中就越小,小到容不下身,站不住脚。

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我开始乐观了一点,我对自己说,就算回到北京后,供我卖力的舞台还是那么大,还是没人喝彩,随时会被哄下台来,但我会想一想现在,想一想曾经在这么一个简陋的舞台上跳舞的我,笑得很开怀,我可以偶尔做做程天爽。

整个表演结束后,大家回到台下,都跳得筋疲力尽,大口大口地灌着啤酒,我也不例外,王灿拎着啤酒,和那群跳舞的小男孩凑在一起,轮番敬酒,搭着肩膀,一副已经拜过把子的兄弟的感觉,我刚把气捋顺,KC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和我碰了碰杯。

“程。”KC抬头,专注地看着我,表情深沉,眼神似水,“程,你明天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