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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芳先去傅咏兮屋里看了一眼,现床铺是整整齐齐的,里面的陈设也有些不同,似乎变得空旷了些。她带着疑惑走到客厅的沙上坐下,正好看见了对面的角落里,放着两个皮箱。视线再一挪,便拿起了桌上的船票,还喃喃地说了一句:“两张?谁呢?”

与此同时,办完事回来的傅咏兮,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她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最终才决定不告而别的,这与她平时的行事风格实在相去甚远。

“你这是?”宋玉芳不可置信地举着那两张船票,用眼神向她求证。

傅咏兮忍着泪花,点了点头,又惭愧地低下了眼,轻声说道:“我要离开上海。”

“你一点儿没告诉过我。”宋玉芳也很愧疚,她想傅咏兮不会无缘无故性情大变的,一定是自己太忙于自己的生活,而忽略了对朋友的关心。

“确切地说,我是准备溜出上海。”出于信任,傅咏兮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四一二到今天所生的一切,还能让你对这个新zhng府有期待吗?”

只要这样一问,宋玉芳便全都明白了,坐回到沙上,长吁短叹起来:“为了保住中行,常凯申要一千万,就答应一千万。只向他提了一点小小的请求,因为立即支付实在办不到,请他宽限几个月。张君的父亲是六月走的,常凯申七月去凭吊。以为是来言好的,结果却是来毁约的。他连一个月都等不得,哪怕人家家里办丧事也不肯饶过。”

傅咏兮往杂物间看了一眼,这才答道:“还有帮着他打仗的共产党,甚至是国民党。我不认为现在还有所谓的国民党,真正的国民党已经死了,死在常凯申的屠刀之下!现在的国民党,是一群鸠占鹊巢的败类!我不想再傻傻地相信只要人人做好自己,就能够迎来光明。我觉得这条路是绝路,我不能再走下去了。我不要等,我要出去找,纵然是死我也去,万一我能拿命撞出一条活路呢?”她激动地握起了宋玉芳的手,她知道短时间内说服已经有了家庭的宋玉芳是很难的,但她至少希望能够得到好友的理解,“别人不明白,可身为女人,我们最明白,自由都是拿命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