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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芳也道只能先这样了,她又看了看时间,提议道:“咱们总不能白出来一趟吧。昨儿晚上我妈告诉我,顾老师上我们家去了,还给我留了便条。他好像是看到我们银行登在报纸上的广告了,要给师母也弄一个储蓄户头。便条上说师母总是在家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傅咏兮自然同意,两个人又到了安徽会馆。

顾太太正愁一个人待着有些闷,难得有人来找,也是高兴极了。聊了好半天的闲话,方进屋取了现大洋出来:“压箱底的六百块钱,都帮我写上吧。你们顾老师说要分三份,大毛二毛还有我都该存一份。我觉着那太麻烦了,我的不都是孩子的嘛,索性就存一起吧,将来等他们娶媳妇的时候……恐怕还是买不起房子呦。”

宋玉芳不禁失笑道:“师母,您这想得也太远了。”

顾太太恐怕自己又说错话,使人见笑了,忙解释道:“我也是听会馆里的人,东一句西一句瞎说的。我们这儿有位徐老爷很有本事的,对四九城里的房子熟得了不得。按他的意思说,北京人好稳当,认为甭管哪朝哪代,就数家里的几片瓦最稳当,月到月能收租子,祖孙三代都不愁。所以呀,北京的房价且涨呢。”

傅咏兮便随意地搭了一句腔:“那个徐老爷别是做瓦片生意的,指着您赶紧买个小院子,他也好从中牵线,挣几个抽头不是。”

顾太太便笑道:“倒也难说。从他嘴里问不出几句真话来,我是听他家里那口子说的,他仿佛还真是靠这种到处牵线搭桥的活儿迹的。听说只要有钱,他还能运动出个总统府的职务来呢。”

傅咏兮家里好歹跟这些事沾点关系,听得多了就没那么容易上当了。心道真能在总统府里运动的人,还住会馆吗?就是买不起宅院,也该搬到饭店的套房里,住着更舒服不说,谈事情也体面。因就一笑罢了:“这年头,zhng府里的兼差真真假假的多着啦,写在名片上也不过图个好看。其实,只要会相人、会看颜色,别一见着生人就胡吣,牛皮不吹破,便是自个儿瞎编的头衔也无碍。请人运动,还不如买一身体面衣裳,人家见了你穿裘皮大衣,总不至于冷眼相待了。”

宋玉芳一直听着,抿着唇,决定碰碰运气,便问了一句:“师母,那位徐老爷今天在家吗?他可知道最近东安市场里头,有没有人要卖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