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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定是阮墨兮,有两个问题。”阮雪音缓声,“第一,阮仲要娶她,必须昭告天下自己不是阮佋亲子,甚至不是阮氏子孙,那么他要面对的,便不只是逼宫弑父的质疑,还有整个阮氏的反击。当然,他很可能会先骗取阮家人的支持,登临大宝之后,再宣告自己不姓阮,反手一击,杀了违逆者。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

她看着他,

“他不一定会杀阮佋,但终究害了对方。阮墨兮怎会嫁给仇人?这不就是改天换日的新君要迎娶亡国公主的故事?你确定,一个人会为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亮,选择一条如此悲烈的路径?”

“我不确定。这要看阮仲的性格,阮墨兮的性格,以及他对她性格的了解程度。这些我都不了解,尚难断言。但你不能否认,如果他二人刚好都是这个假设里所需要的性子为人,这种可能就成立。”

“我认为,还是等事实依据更多些再判断。我们现在走得太远了。”

顾星朗认同。然后他突然反应,若真如此,阮仲所求祁国在舆论上的帮助,便不止于逼阮佋退位的正义性,还有,改国姓的正义性。

所以他舍得拿崟东五城来换。

而阮雪音在想,四岁,能说出什么来呢?阮墨兮虽不至于愚笨,毕竟自幼受父母娇宠,不是早熟之人。这些年她回崟宫,也没觉得阮仲和她有什么过从啊。或许是,她每次回去都浑身不自在,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

暮色加深,涤砚出现在门外暖橘色的光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