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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永康九年的春天,三月,她记得很清楚。庭院里那棵梨树抽了满枝的芽,嫩绿嫩绿的,她很喜欢看,每次看到都默默想,只要活着,就还有盼头。

老师来的时候,就站在那棵梨树下。她旁边还站了个小女孩,跟自己身量差不多,雪一样白,那脸颊白中带着些透明感,像一块玉,还是她从没见过的,那种通身剔透的名贵的玉。

因为没见过,所以是想象的。她只见过宋氏手腕上那个一看就劣质的白玉镯子,与其说是玉镯,不如说是石头环。总之看着就廉价,她很瞧不上。

老师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摸摸她的头,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有些赧然,因为老师和那个小女孩都穿得很干净,她们的脸、手也都很干净。她低头看一眼,还好,她适才站在小凳子上晾被单,手是干净的;又下意识摸一把脸,赶紧盯了手掌看,不黑。

于是怯生生答:“大娘叫我丫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名字。”

老师笑了。此后十年间她才知道,老师很少笑,这是值得铭刻此生的画面。

她笑着,转头去看身后依然站在梨树下的女孩,“小雪,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好呢?”

那小女孩有些怔,或该说懵,似乎不明白这个问题老师为什么问她,想了想道:

“老师让我为她起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