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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辰剧烈的扑腾下,以及他声嘶力竭的哭声抗议中,眼前的醉鬼似乎清醒了那么几分。肮脏的大手再度伸过来,把陈辰从烧得快要开锅的热水里拎了出来。

一晃,十五年过去了,从被邋遢醉汉捞起那刻开始,陈辰的生命就和他有了牵绊。那个人虽然总是醉着,却会在陈辰快要饿死的前一刻给他一碗米糊或一碗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羊奶,维系着他幼小又脆弱的生命。

当陈辰第一次学会走路,他不是兴奋的找人炫耀自己的成就,而是甩着小胳膊小腿往灶台上爬。不到两岁他就学会了生火做饭,这对于人类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可是那个男人却一点儿没觉得奇怪,或许是酒精早就把他的大脑麻痹得腐朽了。他不但不奇怪反而把每月的用度银钱全交给了陈辰,虽然只有少的可怜的几个铜板,可是这却能让陈辰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也让他对这个“家”有了一份责任。

这天,陈辰一如前十五年一样,做完早饭,看着胡叔狼吞虎咽的吃完,又目送着他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后。

之后陈辰就爬上了与隔壁苏大户家相连的那堵院墙,他每天上午都会偷偷爬上这个墙头,坐在由靠墙生长着的一棵枣树形成的荫蔽里。听着苏大户家为他家唯一的小姐请来的教习先生讲课。苏大户是这十里八乡最富庶的人家,因此他家请的先生也是最好的。经史子集,人文杂记,就没有那位先生不会的。自五岁的时候,陈辰在院子里第一次听到那位先生风趣幽默的授课声音后,这十年来他每天都要在早饭过后爬上这个墙头。

日头渐渐高悬,火辣辣的艳阳烤得整个树荫里氤氲起热气。陈辰浑身上下都粘粘的,额头不住的往外冒着汗,他揪了揪黏在身上的单衣,那单衣早就被汗水浸透了,散着一股酸腐的臭味。待那位教习先生和苏大户家的小姐都走了,陈辰才从墙头上一跃而下。

他没有回自家那残破到快要倒塌的破屋子,而是在篱笆架子上扯了一块晾得干成一条鱼的糙纱布,向着村东头跑去。

村东头挨近通往苏城的官道,苏城是这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城池,听说有近万人口居住在那里,不过陈辰从没有去过,因为进入苏城要缴纳三枚铜板的入门费,对于他这个每个月只有几个铜板还要养活两个人的穷人来说,如此高昂的费用直接打消了他对那个城池的好奇心。

陈辰拎着干纱布,一路小跑奔到了村东头,在牙坡子的石头摊后面,有一汪直径二三十米的冷泉。这里早晚是婆妇们打衣洗漱的地方,其他时间则是附近村里半大小子们嬉笑玩乐的地方。可能是临近午饭的缘故,多数人要么回家吃饭去了,要么嫌太阳太毒晒得慌,等陈辰跑到这泉洼子的时候,竟然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