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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方可凡来说,他感觉不到这次比赛和以往的任意一次有任何一点不同,或者说,对于他而言,射箭的比赛本身就太过不同。

他患的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病症,只要置身于人群之中,就会无法自控的察觉到他们的喜怒哀乐,纷乱的属于各个人的情绪潮水一样的涌来,将他淹没在无数潮水一样的感官中间,给他带来了无数本来应该与他毫无关系的痛苦,甚至让他无法辨别自己的情感。

他也曾经以各种形式求医,得到的结果却是先天而无法改变的对于种种激素的敏锐,现在的医学还暂时没有办法隔离这种影响,他想要寻求的安静,只能依靠他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他邂逅了箭术。

箭术是一门独特的运动,即使都是一样依靠于肾上腺素的爆,箭术本身却缺少诸多花哨的技巧,更多的是勤能补拙的告诫。

瞄准,弯弓,稳定,无数需要实践和训练才能总结出的微妙方式,无法取巧,是彻头彻尾的磨炼。他一箭一箭的重复着拉弓的过程,在只想射准的强烈愿望下渐渐忘记了周边的一切。世界依旧喧嚣,而他已经并不是随波逐流,这小小的准星,就是他自我的实现。

他身为少年的跳脱,自负,性格中所有多姿多彩的部分,在这样纯粹的淬炼下,只剩下了最本质的部分。平和,专注,集中,对手是谁已经不再重要,对他而言,射箭并不是两个人的互动,而是他一个人对于自我的剖析和表现。他从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对手调整自己的节奏和方向,因为他从不是为了战胜别人,而是为了超越自我。

“好好打。”方可凡又重复了一遍,向着卫患比了一个拇指,他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被蓬勃的战意烧灼着,是一个想要能击败的目标。

卫患向着他,缓缓的点头,除了胜利,他脑海中所有驳杂的念头已经随着举起的弓箭被锻造成最纯粹的直接,他知道自己的方向,自己的向往,他手中的箭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箭,而是粉碎敌方的尖兵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