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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愿不愿, 而是敢不敢。

姜雪宁轻轻地垂下头来,一段修长而白皙的脖颈,即便在暗的阴影中也如雪色一般。

这时还真设身处地地想了想。

若她是谢危,最少从四年前开始便有一番自己的筹谋,却因为病糊涂或身在绝境有瞬间的不理智,而对当时身边唯一的一个人道出了些许惊世骇俗之语,但事后偏又逃出生天,她会相信这个人能永远守口如瓶、不对任何利益相关者吐露这个秘密吗?

姜雪宁眼睫颤动,尽管心内万般地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慢慢道:“我,不敢信。”

尽管那威胁可能只是尘埃般的一点。

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焉知他日不会因这一点而功亏一篑?

相信她,放过她,那便无异于将自己全部的筹谋甚至自己的项上人头,置于险境,任何时候都要担心:这个人会不会抓住机会便算计我,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想明白这一点,姜雪宁确信,自己必死无疑。

前世匕划过脖颈时的痛楚,几乎在她有了这个认知的同时冒了出来,让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