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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攥了只空茶盏,立到亭边台阶上,抬眼看过去。

张遮未着官服,一身藏蓝长袍简单,肃冷的面容惯常地不带笑意,像是扎根巉岩风雨不动的松柏,又像是耸峙峭壁霜雪不改的坚石,让人觉出几分静定。

人是什么性情,几乎一眼便知。

既不畏惧,也不遮掩,两三年过去,还是一身清坦荡的清正。

把玩着茶盏的手指攥得紧了些,又慢慢松开来,谢危慢慢将心绪压下,看人到得近前了,便像是见着熟人一般,笑起来道:“张大人自京城而来,谢某事忙,未能亲迎,只派了下面人去,还望见谅。”

张遮本是沉默寡言之人,对着谢危这般能言善辩的,自然更显得话少。

且他自知与谢危并不投机。

此刻只一拱手,道:“朝廷有命,前来游说罢了,谢少师言重。”

他本是昨夜便启程从京城出来,到得真定府本该是晨光熹微的清晨,谁料想人还在城门外驿站,竟就被一伙人截住,暂不让走。

为者正是谢危身边的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