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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黄萱果决,一封短笺寄达周寿恺,表示此生不与之论婚嫁。魄力、豪气皆不是寻常女子所有的。大约是因这一举动,周寿恺反倒觉得此女子不可小觑。一来二往,便生出真心真意来。好事不言迟暮。1935年9月,二人终成眷属。

黄萱一生所遇之男子,至为重要的只有两位。一是与之执手不离、相伴白的丈夫周寿恺,一便是共卷诗书、两心相通的老人陈寅恪。而他们,已足够令她一生丰盈、饱满,花开满树。

遇见陈寅恪的那一年,是在1950年。先生在中山大学任教。黄萱好学,仰慕先生已久。听闻先生在家讲课,便邀侄女秀鸾同去。黄萱安静,也不为此际会写下只言片语。倒是秀鸾曾记下几笔,说先生一袭长袍,肤色白,长脸高额,“可惜本应闪烁智慧之光的双目,没有表情,似乎是迷茫一片”。

真是伤感。

遭逢乱世,赤子心身也不足够。彼时,周寿恺已是岭南大学医学院的院长。经院中同事介绍,黄萱得以来到陈寅恪身边,试任助手。当时,陈寅恪双目失明,工作不便。纵如此,黄萱谈吐依然令老先生记忆深刻,知其是真正“门风家学之优美”的女子。遂成此事。

当时,老先生孤境自处。门徒分离,皆避嫌不愿与之亲近。唯独黄萱心思澄净。不思其他,只慕先生学问。不管门外风声,甘愿与之相伴,担当先生左右之手。黄萱为先生工作时间长达十三年。也是在这十三年间,老先生完成了晚年几部重要著作。包括:《论再生缘》、《元白诗笺证稿》、《柳如是别传》等。

后来,先生搬家,在周家楼上。

其时,而今想来当真是一派风雅。白日里,黄萱上楼与先生工作,许也顺便带上亲制的点心和香热的咖啡。傍晚时分,黄萱在家读书,先生在家抽烟,许间或彼此还会在窗边楼上楼下地聊上几句。自然,也或许是君子之交,淡静如水。工作结束,便互不相扰。1952年11月,中山大学正式聘请黄萱为陈寅恪的兼任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