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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四岁时被爷爷『奶』『奶』接去养到十一岁,捧在手心里宝贝,惯得跟个什么似的。童敬远将他接回来几年,才后知后觉儿子出了点问题,不动声『色』地和他较着劲,改他各种娇生惯养的恶习,比如因为家里有司机而赖床。

童淮才不在意,童敬远不给他安排司机,他就打车。

今儿有兴致,坐公交。

刚醒来时精神了一阵,一上车又有了点困意。童淮坐在最后一排,蜷着两条长腿,打了个哈欠,闭眼昏昏欲睡。

坐公交的话,半个小时才能到学校,他的眼皮泛了会儿涩,听到某个熟悉的站名时才睁开眼,一睁眼就见旁边坐着个人。

薛庭。

薛庭也闭着眼,耳朵里塞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隐隐约约被校服遮着。

清晨的阳光还不强烈,浅浅斜入车窗,时暗时明,男生呼吸和缓,侧脸在这光影里不断变换着,在阴阳交界里刻画出明显的轮廓线条。

童淮一看到他,后脑的包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不太乐意:“你怎么坐这儿?”

薛庭依旧闭着眼,似乎没听到。

童淮戳了戳他的手臂:“哎,你挪个地。”

被碰到了,薛庭才拧了拧眉,触电似的将手臂别开,不太耐烦地睁眼,指了指前面。

坐公交上学的学生多,早没空座了。

他一抬手,童淮就注意到他校服袖口有点蹭脏,一大早天也挺热,他袖子没拉上去,『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隐隐有血痕。

怎么回事?

童淮愣了下,转头就蛮不讲理地嘟囔:“反正就是不准你坐这儿。”

边说还忍不住往他手上瞅。

“……”薛庭挑了挑眉,收回那只手,张口道,“董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