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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末杨又是万不敢也不愿去跟盛馥求饶的,因是求也无用。她也心知肚阴,一旦盛馥发作,齐恪绝不会为她说出一字公道之言,至于盛远,他说与不说、偏与不偏是全凭心境.......可天晓得他眼下又踱在何处发癫!

“我不当就这么死了,若要活命,就要豁得出脸去!”一念里她想开口向齐恪讨情,合计着只需他说出郑凌琼走后之事,盛馥便定会心软一二......有仇必报,有恩必偿不是么,“忠义皆是屠狗辈”--她不正有这般的下九流的江湖秉性?再是不愿,也定难违了去。

“......”然末杨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向齐恪开口。

“我是急昏了么?现下去求他,怕不是要死得更快些?”末杨暗捏一把冷汗,庆幸自己尚未说得什么就想起了,盛馥除却有江湖秉性、更有悍妒之能:当初不分青红皂白时,她就可一把火点了王府,如今齐恪但凡于我再有一丝维护之意,她会即刻就用火点了我!

齐恪不成,那便唯有盛远可求!她转了转身子朝向盛远,一拜到底时又喊了句“主子可能为奴婢说句公道话!”

“蠢人啊蠢人!我那时怎会挑上你如此蠢人?”盛远嗟叹不已,又嗤笑不已,“时而讥笑旁人为活命而谵妄,岂知而今只为自己一条贱命,便是浑浑噩噩,言无伦次!”

“在座之人,归正都不得活命而出--你讨饶?讨什么饶?为何讨饶?何必讨饶?”

盛远言罢又狂笑颠颠,笑得刘赫蹙紧了眉头,更不敢松开。他本只当盛远言行乖张,齐恪意有消沉,是为骄矜之人不克艰辛之苦、是以不耐无望,以言泄愤罢了。然盛远的字字句句中,“无生”之意越裹越多,且方才那末杨言语中又多有诡异,使他不得不虑“难道此地就真无可绝处逢生之隙?”

不由自主的,刘赫又“挂念”起了东方举--那个背信弃义的混厮!若非他信誓旦旦,刘赫又怎会笃定着莽撞而来、将一己活陷在孤立无援之境!

恰在此时,郑凌琼又是一阵风似得冲将进来。面红耳赤的样子,叫人一看就知道她定是下去“仔细看了”臆造。

她向众人潦草地行了个礼、也并不管这“合并”之举是不是合规合仪,待看见末杨又矮身跪下了,竟也全不诧异。

“路好端端的,哪里又不见了?”她只冲末杨说话,“我可是用心瞧的了!”

“呵!“被盛远一番话说得萎顿在地的末杨,似已耗尽了力气、又似实在不削再与她说了什么,只报以一声嗤笑。

“早过了上元节,又要猜什么谜?!”郑凌琼的懵懂里还夹着些怒气,“还是你为恨我故以耍弄了玩?”

“你说我招摇撞骗,我至少是治好了你的那两条丑疤!余下的不过就是骗你吃下的是毒药,要你在我走后还换了殿下的药那事,凭的小气!”

郑凌琼话落,齐恪微不可见的稍稍一颤。他投过一眼去看末杨,却只见她将头垂得低而又低、几乎是要贴着了两膝。

“你可曾数树?”盛远蓦地又问。

“数数?数我来回跑了多少步么?”郑凌琼更没好气,“做什么要数那个?为闲得发昏么?”

盛远这回倒笑不出来了!他仰头望望天,又垂头看看案几,合上眼又睁开,睁开眼又合上.......这般自我磨折了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伸出双臂比划了一个距离给郑凌琼:“树!我问的是土生根、根生、杆生枝、枝生叶之树!而非你那数数之数!”

“哦!原是那个树!”郑凌琼恍然大悟,却仍是不快,“树不都好好的在那厢,且又生得不好看,数它们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