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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慈宫内,太后手中一叠账本被重重掷下,保养得宜的素手拍在紫檀雕螭案上,怒道:“王蠡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怎么敢把这样一份账本递回来?去了这么多时日,这账本上的收支反倒比晏守城在时要少了这么多!”

永姞姑姑忙躬身收拾着散落一地的账本,不敢多说,只说道:“太后息怒,才刚刚喝了药,万不可为这等小事伤了凤体……幸许是王大人刚去了这渭州,还没有摸清情况。”

太后语气不悦:“难不成还要哀家事事教了他,他才知道怎么做不成?”

永姞姑姑附和道:“王大人这回的确辜负太后了,巴巴地从二皇子处讨了这份差事,却连太后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先前有了镇西王夫人陆宛柔交的账簿做底子,太后本就是憋了点劲,要在这上面做点文章的,谁知道这王蠡却是会错了意,一个劲地只顾着捞银子,账簿做得太难看,太后费了这么多心思,却没得到预期结果,能不恼吗?

太后余怒未消:“你把我的话递给王蠡,哀家叫他去,不是叫他去收银子的,而是叫他好好查查晏守城之前的帐有没有殆除赃滥的,话说得这么明白,若他还不知道怎么做,就叫他在渭州待到死吧!“

永姞姑姑躬身道:”是。”

太后叹了一口气,疲惫地抚了抚额角:“晏守城这种的,若不是到绝境,他绝不会附和任何一边的,我数次示好,他却始终不偏不倚,若不出此奇招,怎么能逼得他看清形势,为哀家所用……”

永姞恭谨地跪下,轻柔地捶着太后的腿,说道:“太后真是为了大誉劳力操心,数十年没得过一日清闲……”

太后喟叹了一声:“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愁……难啊,皇帝愈来愈有自己的主张了,太子如此,他却始终不肯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