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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接到报警电话, 一位女士说自己的丈夫失踪了。“他明明坐上出租车就打电话给我了,可是我等他一天一夜,都没有等到他回家, 打他电话也打不通!”这位女士的声音惊慌失措,“警官,你说他会不会是上了黑出租?!”接线员冷静询问她的地址。“我家就在幸福小区!”“又是幸福小区!”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接线员仔细回忆, 幸福小区好像只在月前有一宗失踪案,现在老人家已经回来了, 虚惊一场。事件发生的并不频繁, 为什么我要说又?“您的丈夫叫什么名字?”“马小龙。”“好的您稍等,稍后会有警察上门仔细侦查。”接线员安慰这位太太几句,记下了详细地址和失踪人信息。***警察很快联系到马小龙搭乘的出租车司机,司机在电话里叫屈:“我送他进了幸福小区,亲眼看见他进了楼!”于是,物业管理员陆先生接待了几位警察。他面色苍白,总感觉接待过他们好几次,甚至他们的面孔也很熟悉。一位技术人员正在试图恢复失灵的监控影像。陆先生坐立不安。一位中年警察厉声道:“你们这个小区的监控还没有换吗?!怎么总在关键地方失灵?!!”等等, 为什么要说又?不是只失灵过一次吗?就是月前的老太太失踪案,当时许多人都说老太太被电梯夹死了, 查看监控时,画面里只有雪花。陆先生苦恼抓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一松手,五指夹着稀疏的头发丝, “我也不知道啊, 平时都是正常运行的!!”几位警察面面相觑, 年轻的警察拍拍陆先生的肩膀:“冷静一点。虽然关键部分失灵, 但至少拍下马小龙进入大楼的画面。”陆先生更崩溃了,“这说明人是在我管理的A楼失踪的!”技术人员说:“很多时间段的监控都失灵了,比如昨天早上八点到十点区间就有几段影像看不到。不过有关马小龙先生的影像,只缺失了一段进入电梯后的画面。电梯运行到七楼,监控就失灵了。到了八楼,监控恢复,显示电梯内空无一人。”“有人为修改的痕迹吗?”“没有。”他顿了一下,“以我目前的技术没有发现是否有人动过手脚。”马小龙是在电梯内失踪的。七楼是关键楼层。警察事先与报案人交流过,马太太称他的丈夫一个星期前到外地出差。“你接到他的电话时,他声音有什么异样?”“很虚弱,很疲惫。”疲惫可以了解,出差不是享乐。“虚弱是指他生病了吗?”马太太摇头说:“他出差前这段日子胃口不好,经常吃不进东西,总说菜没胃口,加重调料还是说没味道,像在嚼木头。我寻思着,就算吃东西没味道,没必要把豆腐的口感说成木头吧?”“带他去医院瞧过了吗?”“有。医院也检查不出具体问题,只说

味觉异样,但病因查不出。”马太太问:“这跟我老公失踪有什么关系吗?你们现在有没有头绪啊?!”没有头绪,年轻警察于是转移话题:“怎么过了一天一夜才想起报警?”马太太嗫嚅道:“不是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吗?”中年警察严肃道:“失踪没有立案时间这个说法,一旦感觉不对劲就立马报警,前二十四小时是黄金搜救时间。”他声音低下来:“超过这个时间,搜救就困难了。”马太太的面色立刻变得苍白。现在。三位警官来到七楼。每一楼层有四户房。有一间房无人居住,户主前阵子租出去了,但租客很快搬走,如今还在找新租客。还有三间房。一间正对电梯,家中三个人,两个成年男人和一个上高中的男孩,听物业说昨晚遭了贼。一间住着三十岁左右的女士,工作特殊,早归晚出。一间住着一位男大学生,平时房间空着,放寒暑假才会到这里住十多天,听说他家中在其它地方还有房。马小龙失踪的时间是前天晚上八点十五分。三十岁左右的女士在晚上七点就出门工作了。而男大学生在校园中。监控显示,702室的两个成年男人在七点半出门了。不过当时还有一人在家,那名高中生男孩。年轻警官记得,他的哥哥曾报案弟弟失踪了,后来弟弟回来后,他便到警局销案了。“咚咚咚。”秦风开门,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不记得自己报案了。警察出示了证件,秦风请他们进来。白瑞雪上学,白丰年上班,朋友的分公司已选完地址,现在正采购办公用品,秦风无事便没有出门了。警察一进来,目光在室内隐晦地扫视。他们不是来找我的,秦风想。年轻警察说:“你合租室友的弟弟已经去学校了?”秦风装作忐忑地点点头,“请问发生了什么事?”警察告诉他,住在十楼的马小龙先生于前天晚上八点十五分在电梯内失踪了。年轻警察说着,他与旁边的两位年纪较大的警察都在观察秦风的面部情绪。秦风像一个普通人,听到这则消息露出震惊与不解。“我前天晚上……我想想,我和室友吃完晚饭……大概是七点多就下去散步了,途中还遇到十二楼的冯婆婆,我们与她交谈过一段时间。”“物业说你们那天晚上的门坏了,进了小偷,怎么不报警?”“因为只坏了一扇门,其余没有损失。”“当时只有你室友的弟弟在家。据我了解,他是个高中生,面对一个破坏门闯进来的恶贼,他居然全身而退了?甚至保护了家中的财产?”秦风微笑起来,眼角露出细纹,慢条斯理说:“弟弟只是躲了起来,没让贼发现。至于贼为何不偷东西,那就要问贼,不应该问我。我怎么会理解一个贼的想法?”“你弟弟见到他的脸了吗?”“没有。但他说贼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三位警察互相

对视,马小龙失踪时正是一身黑色西装,他们怀疑这个贼可能就是马小龙,但是他如今在何处?中年警察说:“秦先生,我有一个问题。”秦风转动中指的银质戒指。他微笑着:“警官请说。”“白先生的弟弟回来后,他到警局销了案。但是,我们查看小区大门和大楼外的监控时,并没有发现他弟弟进入小区的画面,倒是发现了一些比较机灵的小动物蹲在你们家门口。”接下去的监控画面他们就看不到了,因为当时的张月显露出鬼的特质,自动模糊了监控。也就没有听到白丰年紧随其后抱着一只小鸡喊弟弟的名字。秦风停止转动戒指,他抬眼看着中年警官略有深意的眼神。“我听我爱人说……”他们听到秦风前半句话有些诧异,善于观察的他们自然从各路人对秦风和白丰年关系的看法,有着不同的见解。但忽然听秦风忽然主动承认,不免感到惊讶。秦风继续说:“他报警的当时隔壁也有一位女性,她也报失踪案,她弟弟找不到了。”“对!正是我接待她的。”年轻警官对她有印象,因为她说自己的弟弟变成了一只小鸡,不会……他记起监控画面中的小动物分别是一只狗、一只公鸡和两只小鸡……不会吧。秦风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她说她弟弟变成了一只小鸡,你们不信。”“……这实在匪夷所思。”“对啊,匪夷所思。如果这都不能接受,那我告诉你们闯进我家的是一只鬼,你们又不信了,那可就破不了案啊。”年轻警察啊了一声。中年警察若有所思。秦风把他的若有所思收进眼底,笑着说:“现在全国都有不少灵异事件发生吧?前段时间还有报道,后来藏着掖着生怕引起社会动荡,一经出现便立马删除,并作舆论引导。在听到这则失踪案,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怀疑?”中年警官顿时警惕起来,普通人很难发现鬼,除非……他的目光渐渐往下移。一旦他的内心产生了怀疑,那么他就勘破鬼的一层虚妄。他看到秦风脚下没有影子。秦风仍然微笑着。“那只弄坏我家门的鬼如今在荷花池旁的柳树下,找到他后,请他赔偿我家的损失。多谢。”……三位警察出了门。年轻警察问浑浑噩噩的上司:“他……他说的是真是假?”中年警察颤声道:“你们没有看到?”“看到什么?”“算了。”他无力地摆摆手,见另一个人要按电梯,连忙制止说走楼梯,这电梯有些邪门。他想起十二楼的阿婆,当时那么多人说她被电梯门夹死了……阿婆给宋明送一点吃的,出了杂物间,她看到正在下楼梯的三位警察。“警官,这栋楼又出什么事了?”中年警察看着她脚下没有说话。上报上报,必须上报,发现了新情况!看来以后发生奇怪的事,首先要用“怀疑对方是鬼”的目光扫视一圈了!…………

荷花池畔,柳树下。青年警察给自己打了一巴掌,扇死成群结队的两只蚊子。他看到上司正对柳树下的土地发呆。他瞥瞥嘴,那个男人居然说马小龙是鬼,还被埋在柳树下?既然是鬼,怎么埋?这柳树不是树妖姥姥,这马小龙也不是聂小倩啊!马小龙要真在“挖!”上司一声令下,他连忙举起锄头挖了下去。马太太密切关注着三位警官的行动,见他们不继续调查,反而借了物业的锄头到荷花池边,心里顿时产生不好的念头。——他老公死了!凶手将他埋进土里!!马太太哭着跑过来,一路引起不少好奇的人。中年警察皱眉,“不是吩咐你要隐秘行事吗?怎么泄露消息了?”青年警察闷声挖坑,不敢出声。刚挖出一个坑。马太太就扑到坑前,哭天抢地。好不容易泪止住了,哄她让开。好奇的人群围了上来。不行啊,这样不行啊。上面有交代,这种引起社会动荡的事情不能公开,连警局也有不少被蒙在鼓里的人,比如旁边举着锄头奋力挖土的年轻人。可现在终止行动,马太太肯定不依,说不定还会自己偷偷挖。到时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中年警官焦急思考,突然听到一声:“挖到了!”马小龙平躺在土坑里,一身西装变得皱皱巴巴,他看到老婆,连忙哭喊:“老婆!!我好惨啊!!!”围观人群神色微妙,这长相不扬的男人竟然被柳枝五花大绑着,手法十分情^色,竟然是龟甲缚!咦~~~谁这么重口味?中年警察:“……”好吧,鬼不暴露的时候,跟普通人真的没啥区别。青年警察:“妈呀,他被埋了一天一夜,还这么生龙活虎?”果然,鬼什么的,就是屁话。不过那个男人知道马小龙在这里,好可疑啊,不会就是凶手吧?马小龙和马太太抱在一起。“老公!!”“老婆!!”两人异口同声:“我好想你!”***这是一幅画。画的内核恐怕只有它的主人能欣赏。“郑富,你画的是什么?”“鬼手啊!你看不出吗?”遭到质疑的郑富指着画中的黑漆漆犹如被烧焦的树枝说:“那天晚上,我真的见到了,无数只鬼手突然从地面伸出来……”“然后抓了一只鸡?”跟郑富小胖子不对付的富二代欧阳朔接道。周围的同学顿时哄堂大笑。“真的,我真的看到了!”“那可真厉害啊——!”欧阳朔拉长声音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阴阳怪气。郑富怒视着他。“我向高二年级生打听过了,学校是建在坟场上的!”“哟,十个学校九个坟,够稀罕吗?”一人问:“十个学校九个坟,还有一个学校呢?”欧阳朔说:“要么乱葬岗,要么刑场。郑班长,身为班干部,请不要再在学校这种纯洁的地方宣扬你的封建迷信!”郑富气得脸红脖子粗:“那你还在宿舍里说你的床位风水不好?!”“废话

。睡在厕所旁边,风难道还是香的?”他们两人之间是有一点矛盾的。当初入学,欧阳朔不想睡12号床,想睡郑富的4号床,两人发生了争执。最后欧阳朔去找班主任申请调寝,被班主任冷声拒绝了。白瑞雪从办公室出来,他走进教室,上课铃刚好响起。孟忍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身旁的动静,从臂弯里抬起半张脸,他看到男孩白净的脸上写着苦恼。“老师骂你了?”“不是。她只是让我以后不要再做让老师家长担心的事。不过……”白瑞雪偏头,乌黑的眼珠一点疑惑,“她让我写八百字检讨书,一定要注明离家出走后惶恐没有依靠的心,以及回到家中面对家长的愧疚与感动,最后发誓没有下一次,并告诫大家不要向我学习。下周星期一的班会上还要在讲台念出来。”“噗!”孟忍幸灾乐祸地笑,“你看我就一点事没有,我姐找的理由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白瑞雪垂下头,手指揉着课本的一角。“不过,一报还一报。你哥哥坑了你,让老师误以为你是调皮的孩子。你也坑了你哥哥,让他拉了一夜肚子。”“可是,我没有写过检讨书。”听到他们对话的前桌忽然回头,好奇地问:“你真的离家出走啊?”白瑞雪看了一眼女孩,“我没有。”“不要不承认了,我不会笑话你。”她看他的眼神有些同类受伤后的伤感,感叹道:“我以前也想过离家出走,我觉得那个家不是我的家。”“那你真正的家在哪里?”“我觉得我妈妈在的地方才是家。”她很认真地说。语文老师进来,前桌赶快转过身。白瑞雪盯着她的脊背,她是一个很瘦弱的女孩,发尾有些枯黄干燥。她的眼睛总是充满了深蓝色般的忧郁。他开始想,班主任让他念检讨书的用意。“上课!”“起立!”郑富大声道。他因为开学考试的好成绩被班主任亲自任命为班长。全体同学稀稀拉拉地起身,再稀稀拉拉地说:“老师好~~”白瑞雪张嘴,对着口型无声地说老师好。他应该……应该写好这一份检讨书。中午,因为想着检讨书,白瑞雪吃饭吃得不专心,差点被鱼刺卡住了。孟忍问:“检讨书什么时候交?”白瑞雪说:“星期五之前。”“那么远的事,就不要烦了。先顾好眼前,好好吃饭。”“哦。”回到寝室,宿舍里只有郑富在,他根本没去食堂吃饭,坐在床上啃面包。他因为目睹鬼手而精神不振,但见鬼的言论无人相信,只有嘲笑声。郑富知道,同学们对自己不满,可能连班主任都觉得她被他骗了。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郑富学习散漫,作业出错,点名时回答不出问题,老师和学生们渐渐知道他的考试成绩有水分。同学们觉得他成绩造假,不配当班长。“我也不想当班长啊。”他小声嘀咕。当孟忍和白瑞雪走进来,

他立马收起脸上的愤恨,专心啃面包,仿佛把面包当成某个仇恨的对象,狠狠用牙齿咬。他没有试图跟两位外貌优秀的同学搭话。当他们不存在。白瑞雪,很高冷,常常面无表情,用一双乌黑的眼看着你。虽然有问必答,仿佛是另类的乖巧,郑富却觉得他怪怪的。孟忍,女生说他又帅气又可爱,一双特别的绿眸十分神秘。郑富更不敢接近他,他的眼神、他的笑容,都让郑富觉得他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他在看什么蚂蚁世界。“你今天吃得太少了。我这里有手工做的雪花酥。”孟忍对白瑞雪说道。他爬上床,捞起丢在墙角的书包,从里面翻出一个铁皮盒子。打开盖子,然后趴在栏杆上,拿着盒子递给站在地面上的白瑞雪。“哦。姐姐做的吗?好厉害。哥哥虽然做菜很好吃,但不会做糕点,早餐吃的包子烧麦都是半成品速食。”白瑞雪在铁盒子里拿了一块雪花酥,里面掺杂着草莓粒,很梦幻的颜色。“你是不是不想吃?”孟忍眼神危险地眯起。他也发现了,每当白瑞雪感到为难却不得不做的时候,就会哦一声。白瑞雪眨眨眼。孟忍说:“不要撒谎。”白瑞雪继续眨眼:“我只是不喜欢吃甜的。”“可你还心心念念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只有外面的糖衣是甜的,里面的山楂是酸的。而且,我是看别人吃,自己没吃过。”孟忍的下巴搁在手臂上,轻声道:“早说嘛,我姐姐也做过冰糖葫芦,她说不难。”“真好。”说得真情实感。忽然,白瑞雪发现了孟忍手臂上有一条痕迹。白色的,很细微,不注意看发现不了。“你的手怎么了?”“不想跟你说。”“好吧。”孟忍漫不经心的,他昨天出了门才恢复人类形态,没让白瑞雪发现身上的异状。裂痕早被孟小姐修补好,孟小姐想给他替换新的肢体,他不同意。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最初的原版,连小红帽都没有丢。他漫不经心的神情忽然一凝,怎么这份死活不肯换的心那么像白瑞雪呢?他拿起一颗雪花酥丢进嘴里嚼。学校严令禁止携带手机,但如今的社会,连初中生都基本人手一部。学校不让带,学生们便悄悄带。偶尔生活老师会趁学生们早读时检查卫生,同时翻看柜子里、鞋子里、枕头底下有没有藏手机。501寝室发明了一个绝招,出去时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再把这条裤子晾在阳台上。白瑞雪有万无一失的方法,直接丢进他的绿色水桶里。现在,他拿出了手机,决定只玩十五分钟就开始睡觉。秦风突然打来了电话,询问那只鬼如何从七楼家里转移到荷花池的柳树上。“他跳下楼,然后被风吹了啊。”秦风听起来不可思议,“怎么会被风吹走?”“因为他是鬼呀,轻飘飘的。”“你们在家也要吹风扇,我怎么

没被吹走?”“……”白瑞雪想了想,实话实说:“因为我诅咒了他,所以他变得很倒霉。不过当时是小鸡(被规则认定的小鸡),诅咒力度不大。”“……我以后对你更好,不要诅咒我。”“好的。”挂断电话,眼前忽然出现一张闪闪发亮的面孔,郑富激动问:“你也能看到鬼?”白瑞雪点点头。郑富继续激动“那你在学校看到过吗?”白瑞雪摇头,郑富颓丧道:“也是,鬼手出现那一晚,你根本没来上学。”白瑞雪注视郑富,发现他体内阴气压过了阳气,十分容易见鬼。他安慰道:“以后还会看到更多的。”郑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