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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在阳台上,晚间的凉风吹得我有些发抖,手指里夹着烟,烟灰簌簌地往下掉,我却毫不在意。

    我抬起头,天上一点光亮都没有,这个城市的夜晚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灰蒙蒙的,好像那些遮挡着月亮和星光的乌云永远不会被拨开一样,一如我这些年来的心情。

    昨晚爸给我打了电话,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才终于发现记忆里的那个男人已经苍老了,我曾经恨过他,也决定永远不再回那个家,可是当我想到当年英气勃勃的人如今也只能躺在藤椅上,带着满头的银发看着窗外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滋味。

    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即使你曾经那么痛恨一个人,决定永远不再与他相见,你骨子里流的血也会让你有一瞬间的心软。

    爸去年确诊胃癌,而佟燕前年就跟着新加坡的那个富商走了,赵萱萱已嫁做人妇,他现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我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他想让我回一次家,而我上一次在家里的时候又是哪一年呢?我突然发现我不记得了,但我那时一定不是在摔杯子就是在和父亲争吵,因为韩希死后,我每次短暂地回到那个家,都没有做过其他任何事。

    何必要和将死之人置气?

    我推开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前的父亲,他过来拉我的手,我没有躲,屋外的阳光透进房子里,空气里有些细小的灰尘在飞舞,我看见父亲红了眼圈。

    “你回来了。”父亲说了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爸,你怎么起来了,到屋里坐着吧。”我找不出其他的话,只好扶着老人走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