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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渡滩虽然打眼望去还剩下些高高的枯草,可是,丹增说那些草要么有毒,要么无法消化,牦牛是不能吃的。真正的牧草已经连根儿都啃出来了。

缺牧草,缺饮水,留在狼山的只剩下我们和丹增一家。丹增的牦牛已经缺食断水十多天了,牦牛饿得集体越狱好几次,跳过分隔牧场的围栏,夜奔十余里跑到别人的牧场去找草吃。我和丹增好不容易才把逃亡的牛群找回来。这么饿着不是办法,可到哪儿去弄五百头牦牛的饲料来呢?

我想到了酒糟:“四川是产酒的地方,酒厂里源源不断的酒糟也是不错的饲料啊。”

亦风哂道:“牦牛吃了酒糟要打醉拳!”

“秸秆!每年成都平原焚烧那么多秸秆,烧得全城浓烟滚滚,与其用来制造雾霾,不如收集起来运往草原喂牛羊。”

“运费高,收集难,除非政府动员,凭个人的力量根本办不到。”

眼下之急怎么解决?我们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买大米。每年政府都有扶贫救灾的大米放下来,有些牧民不吃米,于是五十元一大袋便宜卖,我们正好收购来喂牲口。买米喂牛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下一步就是解决牛群饮水的问题,眼下气温降到零下二十度,沼泽湿地冻得结结实实。牦牛被拉破舌头、粘破嘴皮也啃不动冰块。水,看得到,吃不到。狼山下的小溪冻成了冰瀑,我好不容易砸出一块脸盆大小的泉眼,自来水粗细的冰泉只够人喝。

“没有用的,我还是迁回我的源牧吧。我源牧上有条河,只有把牛群赶到河上,凿开冰面才能彻底解决牛群的饮水问题。再渴几天,牦牛就会脱水走不动了,我必须抓紧迁场,不能在这儿陪你们过冬了,”丹增有些遗憾,“不如你们也跟我走吧,大家有个照应。这山里冬天太苦,没有补给生活不下去。大家在一起宰牛吃肉也能过冬,我一走,你们连肉都没得吃。万一再出个意外,叫天天不应。”

我和亦风举棋不定。我们是领教过这里的冬季的,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更加严苛。万一一直不下雪,我们也面临断水。守着这一眼泉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