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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人啊?南月凌心里想,却没说出口,知道说出来也不过让兰生耍坏心眼嘲弄自己一顿罢了。而且,她脸皮城墙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干不出来?让香儿提了兰生的鞋,他有样学样,脱鞋上阶。

兰生自顾自,踏上阁台,脚下冰沁,竟比秋湖还凉。但她不冷,血渐热。延展入眼的白石,几乎看不出接缝,如平滑一片玉面。白石下的墨纹似山流水,就好像踩着大地天空,好一幅壮丽河山图。

四柱,水上看是木,台上看是石,每柱浮刻两面飞天,踏云踩舞。流金落飞仙,由此得名?她抬头望顶,无横梁,而是正斗拱支斜凹脊木,八八六十四根撑起的珍宝顶,再以平厚板铁身钉封实凹头,加强支撑力。平厚板并不枯燥,彩绘拼接成众仙欢宴,再悦了她一双眼。

“空空如也,有什么好看?”南月凌出生金都,习惯金都,再奢侈也不过一湖央高台。

兰生不将自己的兴趣强加给别人,半字不推广这座水阁的妙趣,独乐乐也足矣。

叮——叮叮——飞挑的檐角有青铜铃铛在晃。

这天下了大半日的小雨,吹到此刻的西冷风,铃铛却是南北动。兰生眯起眼,突然抬起双臂,手拢进袖里。也许水阁上吹乱流的风,以为是异象前她先测风向。

袍袖只往一个方向荡,不需要风向仪,也能轻易断定了的西风。

看在南月凌眼里,兰生抛袖似翩翩起舞的样子,他不禁抱脑袋哀嚎,“喂,这水阁四面八方很多人都看得到,你别跳舞啊!好不好看是其次,南月家女儿珍贵,大姐二姐更是能比公主,怎能当起舞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