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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远定定心神,放下烧鸡问:“韩四,你这是吓唬我,还是取笑我?”

“周兄,你都这样了,我用得着吓唬吗?”韩秀峰轻叹口气,又说道:“取笑更无从谈起,你都倒霉成这样了,取笑你有意思吗?”

“是啊,是够倒霉的,谁让我命犯小人呢。”周兴远拿起酒壶拔出塞子,猛灌了一口,擦擦嘴角,旋即指指韩秀峰:“自从遇上你,我就没个好。可以说我周某人落到如此田地,全拜你韩四所赐。”

“周兄,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难道不是吗?”

“不是。”韩秀峰一边揉着腿,一边不缓不慢地说:“周兄,我晓得你心里有气,但你是聪明人,不可能不晓得你落到如此田地要怨只能怨委派你解运滇铜的上官,怎么也怨不到我韩四头上。”

周兴远从遣散随行家人和衙役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最坏打算,不但不怕坐牢而且深信只要咬着牙坚持一年半载,就能大事化小,就能走出这如同人间地狱般地刑部大牢。

然而,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韩秀峰!

他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得罪韩秀峰,看看手中的烧鸡苦笑道:“韩老弟所言极是,细想起来我落到如此田地是不能怨你。”

“怨我也没关系,你做运官时都拿我没辄,更何况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