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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在衙门当差吗,为啥不住衙门里头?”

“谁说我在衙门当差的,我是在衙门帮闲。就算在衙门当差,也用不着住衙门。不去没啥事,一去全是事,帮着做点事也就罢了,大老爷还不给钱。我又不是瓜娃子,干嘛住那儿去自找麻烦。”

潘二将信将疑地问:“可是不住衙门,你咋给衙门帮闲?”

韩秀峰提起壶倒了一碗茶,端着茶碗笑道:“衙门里要誊抄啥公文,经承会让人给我捎信儿。要誊抄的公文有时自给儿去衙门取,有时经承会让捎信儿的人捎过来,誊抄好送过去按字数算钱,在家能做的事干嘛去衙门做。”

来之前潘二一直觉得韩秀峰本事大,对韩秀峰去京城能不能补上缺充满信心,而眼前这一切和韩秀峰刚才的这番话却让他心里拔凉拔凉的,看着屋里堆积如山的黄纸和角落那些扎好的纸人,魂不守舍地说:“帮衙门做事,大老爷为啥不给钱?”

“你是说书吏?”

“嗯。”

韩秀峰喝了一茶,解释道:“听人说康熙初年书吏是有薪给的,后来西南不宁,连年征伐,耗尽国库,就把书吏的薪给取消了,不过只要是在册的都能免掉徭役。所以戏文里才说大堂不种高粱,二堂不种黑豆。”

潘二对书吏有没有工食银不感兴趣,刚才只是随口一问,想着晚上要住这么渗人的地方,禁不住嘟囔道:“就算不住衙门,也不能住这儿。”

柱子不乐意了,盯着他问:“少掌柜,这是我家,住这儿有啥不好,再说我又不管四哥要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