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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看到父亲的胸膛在不停地起伏,他的脚上趿着一双破旧不堪的布鞋,鞋子前面破了个洞,十个脚指头露出六个,只穿了一条及膝盖的五分裤,和后来流行的款式可不一样,是用两条破裤子搭接而成的。

曾经,夏清没有亲眼所见这一幕发生,但只记得,儿时有一年夏天,父亲被公安局的人带走,关了三个月才放回来,那一年,他们家的地没人种,母亲农忙一个人来不及,且耕田耙地要掌握犁耙,她一个妇道人家掌控不了,摔到水田里,浑身是伤地回来。

那时候,二叔躺在家里,拖拉机在家闲着,也没说在兄长家里有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

二婶坐在门口洗衣服,连看都没看浑身血淋淋的母亲一眼,跟隔壁左右聊天,“四家合用一头牛,我们说退股,还没钱还给我们,成天把头牛霸占着用,什么时候在我家的牛栏里栓过?”

一头耕牛,一两千块钱,一家根本买不起,条件好的,两家合买一头,夏崇平和夏同平,庆明和银火四家共用一头。夏同平买了拖拉机后,自然用不上耕牛,刘群贞三天两头要退股,庆明和银火两家条件好些,拿这笔钱出来,不说倾家荡产,倒也能凑得上,倒是夏崇平,一个夏天,连五分钱一斤的西瓜都吃不起,哪里出得了这大一笔钱?

刘群贞这些话是故意说给卢秋菊听的,卢秋菊忍气吞声地回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流了好久眼泪。

时隔两世,夏清至今都记得母亲那通红的眼睛。

眼看夏崇平拿起一把锹就要朝胡月鑫拍去,身为男人,他何尝不能体会兄弟的心情,从今往后一辈子,兄弟都要活在今夜的屈辱中。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