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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兴胤疲惫不堪的跨出电梯,从袋里摸出钥匙,借着楼道间声控灯的光亮打开房门,跨步进屋;“嘭”的一声碰闭房门后,摇摇晃晃的径直走入卧室,仰身挺倒在了床上,双手支着后颈,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头顶上方幽暗的天花板。

过完年后,他便四方联络,八面出击,迫切渴望着能为“黑马”公司揽到新的工程,好使自己跳出经济困境;然而由于业内口碑太差,公信力几乎为零,所以天天东奔西跑,天天请客吃饭,求爷告奶,死皮赖脸,好话不知说过多少箩筐,除了搞到几个标价三五十万元的边角废料性的工程之外,也只承包到手一个投资四百万元的城区下水道改造工程,而且还要等到工程全部完工后才能拿到钱款。对于同行来说,这些工程根本不值一顾,然而如今却竟成了钱兴胤的救命稻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回想起之前为了赶走拆迁区内的钉子户,他曾指使几个混混又是在人家门口摆放花圈又是在人家墙上涂抹猪血,甚至还往人家院内扔过点燃了的鞭炮。如今看来,这些做法虽然一时得逞,然而从长远来说坏的还是自己的声誉啊。近段时间,钱兴胤不断在心里发出着这样的感慨。同时邬辛的离去,也使他能够腾出时间来冷静思索他和赵夏莲的关系:赵夏莲确实是个能干而又得力的助手,是她辅佐着自己一步步的把公司发展壮大起来的;要是当初没有邬辛插足,当然主要的责任还在于他,自己和赵夏莲肯定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黑马”公司也肯定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境地……

悔恨和懊恼之中,钱兴胤几次都想拨通赵夏莲的电话,向她承认自己的错误,乞求她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然而又几次放下了电话。他心里明白,很多事情自己做得太过了,在错误的道路上自己走得太远了,赵夏莲极有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可是凡事不试一试怎么能知道结果呢?女人大都刀子嘴豆腐心,只要自己诚恳服软,坦白错误,再花言巧语的哄骗一通,死皮赖脸的缠磨一通,说不定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说不定就峰回路转现坦途了呢。下午下班前,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钱兴胤终于拿起电话,拨通了赵夏莲的手机:“夏莲,近来还好吗?”

“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就挂了!”电话里,赵夏莲的声音非常冷谈。

钱兴胤赶紧说道:“别,别……那个,麦兜好吧?”

“好!”

谈到麦兜,赵夏莲虽然只是简捷的回答了一个字,但却毕竟没有挂掉电话;钱兴胤紧张得心里“噗噗”乱跳,迟疑半天方才慌乱的说道:“夏莲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

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嘟的忙音。钱兴胤把话筒放在耳边,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仿佛木雕泥塑般的动也不动;许久,他叹了口气,放下电话,拍着脑门自怨自艾的说道:“痴人说梦,钱兴胤你真是痴人说梦啊,便是你自己站在赵夏莲的角度想想,都闹到这种地步了,还能重新开始得了吗?”

忽然,隔壁房间里隐约传来一阵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声音极微极弱,如果不屏住呼吸尖起耳朵细听,根本不会听到。

“夏莲……”

恍惚之间,钱兴胤又似回到了他和赵夏莲没有离婚的时代;他一跃翻身,快步冲向隔壁房间门口,然而随即就停脚住步,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呢?都离婚这么久了,关系都闹到这种地步了……”

然而那啜泣声幽幽咽咽,宛若一线轻烟飘飘摇摇,顽强的钻进钱兴胤的耳内。“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呢?难道是……聊斋中的故事再现了吗?”钱兴胤放慢脚步,满腹疑窦的推开房门,伸臂入内,“啪”的摁下了电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