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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殿的温泉浴池里雾气氤氲,鲛纱帷幔轻盈飘荡,王蔻褪去衣衫,将自己缓缓沉入水中,疲乏顷刻散去,整个人从骨头深处放松下来。

她舒服得闭上双眼,在池子里泡了许久才起身,穿好衣裳坐在镜前擦拭长发,目光随意往镜中一瞥,忽而落在唇上,瞬即想起马车上的情形。

即便动作再温柔,终究厮磨了许久,此刻依稀看得出唇色比平常更艳了几分,隐隐还有些发麻,所幸她刚出浴,面上红润尚未散去,让人瞧不出异常。

她忙低下头不再去看,心中却忍不住微动,她不喜欢与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可每次被他触碰,却并没有感到抗拒,不知是否朝夕相处中习惯使然。

等到收拾完,医女已带着药箱候在殿中,细细检查过后发现那天马车翻倒,她除了脑袋磕破外,身上尤其背部还撞出大片淤青,上药的时候疼得直抽气,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处,侍从便来禀大司马求见。

王蔻一听她爹被放出来了,心中高兴,忙将人请进来。

王贺今日得以解除拘禁,特意进宫谢恩,这才得知近两天发生的事,立即便往栖梧殿来探望,见了女儿忙关切询问。

“除了受了点伤,没有别的大碍。”简单将事情一语带过后,王蔻担忧地问,“堂伯父一家怎么样了?”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毕竟牵扯到案情中,性命倒是无虞,如今交由廷尉府处置,也算咎由自取。”

提起王懿王菁父女,王贺就火大,要不是绣衣使此番彻查,他都不知道那一家子私底下做了多少荒唐事,盘剥敛财不说,前阵子收了几个色艺双殊的义女试图塞进后宫,豢养的面首还跟郁陵王牵扯不清,差点将阖族搭进去,哪一桩都让王贺没法忍,他虽然护短,这次却铁定不会再留情面了。

听他如此说,王蔻就知道没出什么大事,堂伯父一家本就不干净,遭受惩治在所难免,但只要洗脱掉被诬陷的罪名,就不至于累及族里,她虽然希望王氏急流勇退,但牵扯到谋逆案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天寿四年,注定是不安稳的一年,年初天子刚着手亲政,便爆发了雪灾,好不容易连番举措缓解了灾情,及至四月末,又出了大事,经绣衣使查证,蓟北王豢养私兵,侵吞常平仓,暗地里大量私铸铠甲,勾结郁陵王窥探天子,谋反意图昭然。

诏令一出,引发哗然。

这些年藩王各据一方,久未觐见天子,如今甫一入盛安,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朝廷不禁兵器,允许民间藏兵,但仅限普通兵器,弓箭用来打猎,刀剑用来防身,朝廷不会多加管束,但对于甲胄这种军队才会大量需求的重要战备物资是有限制的,私铸甲胄在太平时代由来是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