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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候护士进来给我量血压,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不真切的暖黄色灯光下,我睁开眼便看见了秦嘉守。他风尘仆仆,全副外出的行头,围巾都没摘,正坐在床头的陪护椅上,支着头打盹。

我愕然地看着他,心里想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护士的动静也吵醒了他。他睡眼惺忪地站了起来,给护士让出了操作的位置,然后绕到病床的另一侧,轻柔地托起我的肩膀,把我脑袋下面的枕头塞好。

熟练得好像已经陪护了我很多天一样。

我的眼睛越睁越大,转过脸,不眨眼地望着他。

“干什么?”他垂眸回望我。

“你什么时候……?”

“凌晨三点到的。”

“我刚才……不是做梦?”

秦嘉守简短地回答:“不是。”等护士量完血压出去了,他才接着说,“你刚才抓着我的手说梦话了。”

“什么……?”

“说了一句——幸好你不打呼。”

我笑了,解释说:“昨天,找了个护工大姐……打了半宿的呼噜——她人呢?”

他撩起衣袖,向我展示了一下手腕上黄色的陪护腕带:“我让她走了。”

伤痛缠身的时候特别脆弱,我感动坏了,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后问出口的只是:“测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