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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仿佛是眨眨眼的功夫,慈宁宫里的木樨花便过了花期,树下不再有轻浅的黄色,放眼望过去,淡黄色的衰草绵延,正应了深秋的景致,唯有树上的叶子依旧还是碧青如洗,片片新鲜得似盛夏时的繁华,与另一侧红叶如火相互映衬。

一大清早慈宁宫里便呈现出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宫人们托着盘子来来往往,内侍们弯腰铺设大红的羊毛毡毯,大食国进贡来的珍品,猩猩红的毡毯上编织出古波斯国的故事,灰褐色的山脉延绵,风沙漫漫,骆驼商队踽踽而行。

“大小姐,今日也是灵慧公主的生辰。”小筝趴在窗户上看着外边,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老爷夫人会不会接大小姐回去过生呢。”

“我不回去。”慕瑛靠在大迎枕上,一双脚悄悄的擦了擦靠椅的背,心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今日是十月初十,是她的生辰,可慕府还会记得吗?上回自己说得坚决,只怕父亲母亲更不会喜欢她。

“大小姐。”王氏将绣花针在头皮上刮了刮,低声劝慰:“一个女儿家总是要靠着娘家的,大小姐不会在宫里住一辈子,等着长大了些总是要回大司马府去的,何必这般执拗,让老爷夫人心里头不欢喜?”

“奶娘,以前我有多少快活,现儿我就觉得有多少痛恨。”慕瑛一只手抱住方方的靠枕,双眼无神的望着黑色的檀木桌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不能总是活在梦里,我那时候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苦,直到进了宫,这才明白。”

王氏的手抖了抖,佯装平静,继续将绣花针刺进了柔软的布料中。她看着慕瑛在宫里吃了这么多苦,心里也后很难受,可她只是一个奴婢,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劝慰着慕瑛,只希望府里快些来人将大小姐接了回去。

可是看起来大小姐心中已有郁结,看起来一时半刻是解不开的了。

“瑛姐姐!”门口传来赫连毓欢欢喜喜的声音:“你今儿睡懒觉了么?怎么还不见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