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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玄?是你啊?”周子琅松了口气。梦里战场的那一切太过真实,他到现在都有些后怕。商玄垂眸看着被他握住的手,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师尊是做噩梦了吗?”“算是吧。”周子琅点点头,揉着胀痛的脑袋。半晌,忽然想起了昏睡之前的事,猛的转头查看周围环境。这才发现,他们这会儿竟然是在一个破庙里。“这里是?”“这是兰城荒废的寺庙。”商玄解释道,“白天我回去法器店找师尊的时候,发现法器店的人打晕了师尊不知道要带你去哪儿,我便想法子把师尊抢回来了,然后带着师尊躲到了这里。”“那你没受伤吧?”周子琅下意识拉着他想检查,却被商玄反手握住了手。“徒儿没事,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商玄握着他细长的手指,不着痕迹的摩挲了下,带着隐忍到极致的贪婪,“倒是师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见他脸色如常,周子琅暂时相信了他的话,晃了晃脑袋,“为师就是头还有点胀痛,别的倒没什么了。”“没事就好。”商玄捏着帕子,抬起手来轻轻替他擦去脸上的冷汗和脏污,“等那些人都走了,我们再回去吧。”周子琅顿时皱了眉,“可是明天大比,耽误不得,这又是在兰城境内,这群歹人竟敢对宗门之人下手,必须让紫阳宗的人给个交代!”说着他便要起身。商玄及时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拽回来坐下。“师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如今大比将近,又是在兰城境内,这群歹人为何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难道就不怕紫阳宗的人找麻烦吗?”闻言,周子琅动作一顿。他说的话并无不妥。仔细想想,这群人竟然敢在紫阳宗的眼皮子底下干坏事,而且干坏事的流程如此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做了这么多次都没有被紫阳宗的人惩罚,这能说明什么?要么是他们背后之人势力强大,要么是紫阳宗也是知情之人,甚至是放任他们的所作所为。不管怎么看,这个时候跟他们撞上,或者是找紫阳宗讨公道,都不是个好方法。“看来,咱们今晚得在这里歇息了。”想明白的周子琅叹了口气,也没觉得不好,抬手在四周布置了结界,以防出问题能第一时间察觉。回过头来,商玄还拉着他的手。不对,应该说,是商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看着倒像是他在牵着商玄。.他下意识把手抽了回来,摸了摸腰间的空间袋。在倒是还在,但是里面都是什么法器和丹药的。早知道就该塞一些露营能用的东西,比如被子床什么的。他一边思索着这件事,一边在空间袋里翻了半天。旁边的商玄感觉手上一空,眸色微暗,指尖微不可见的蜷缩了下。那张擦过周子琅脸的帕子,被他贴身保存起来。过了会儿,周子琅终于找到了

勉强能当枕头的法器,递给商玄。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一起递过去。“晚上垫着这个睡,免得落枕,待天亮之前,为师定会将你安稳的送到大比现场。”他道。商玄捧着那件法器。确切的说,捧着那件外衣。外衣上还有属于周子琅的温度和清香。指腹轻揉着外衣,就像是在触摸周子琅那般,他垂着眸子瞧了半晌,乖软的笑着,“好,我听师尊的。”破庙里有干草铺成的地铺,他放下法器,小心翼翼的摊开外衣,搭在自己的身上,再躺下,蜷缩着身子,让外衣能完全盖住自己。就宛如师尊将他紧紧抱住般。他闭着眼,轻轻的嗅着外衣上的味道。极致的隐忍和贪婪被隐藏在眼皮下。周子琅并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坐在火堆旁边,一边思考着那法器店的奇怪之处,一边守夜。只是没过多久,他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明明之前睡了那么久,但他这会儿还是莫名其妙有了困意。甩了甩脑袋,想保持清醒,却发现怎么都做不到,脑子里糊成一团,乱糟糟的很。不过片刻,周子琅便闭上眼睛软了身子,往旁边倒去。在即将摔地之前,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顺势将他往身后带。周子琅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商玄的胸膛上。“抱歉师尊。”他低哑着嗓子说着,半垂的眸子是藏不住的贪恋。一只手搂着周子琅的腰,另一只手握着周子琅的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好似在把玩什么有意思的物件。然而揉捏的动作没几下,便忽然顿住了。鲜血从他的唇角缓缓溢出。哪怕有橘黄的焰火照耀,他的脸色也难掩惨白。“师尊若是再撑一会儿,徒儿怕是什么都瞒不住了。”他嗓音沙哑,贴着他的鬓角,轻轻厮磨。他此前对周子琅说的话都是真的,但唯有一点他隐瞒了。那就是那些法器店的人。他为了抢回师尊,在受重伤的情况下又动用了全部力量,身子亏损严重。哪怕是幽荧有治愈能力,也无法第一时间修复那么严重的损害。就像是一台机器,哪怕效率再高,也会有跟不上节奏的时候。他已经尽可能的在周子琅醒来之前,把伤势隐瞒下来了。但也撑不了太久。若真让周子琅守夜,他这一身的伤,必定会被察觉。他抬手,擦去了唇边的血迹,再重新握住周子琅的手,脑袋搁在周子琅的肩窝处。身上披着周子琅的外衣。怀中是周子琅这个人。很暖很舒服。商玄头一次感觉到了满足两个字。尤其是周子琅的身子,软软的,不似其他人那般肌肉紧实的感觉。又软又暖,就像是冬天里的暖炉。若是可以,商玄很想这辈子都这么抱着这个舒服的物件儿。可他想到了周子琅的梦中呓语。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天道不会容许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长期停留。待到合适的时机,他必定会离他而去。商玄的眸色

暗了下去。贴着周子琅的脑袋埋的更深,搂着周子琅腰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半晌,他忽然抬起了头,眸底带着疯狂的猩红色。苍白的薄唇贴着周子琅的耳廓,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度,勾起了诡谲的弧度。如地狱般低喃。“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谁都别想抢走。”“人不可以,天道,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