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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腐出虫,鱼枯生蠹。”宣佩玖睁开眼,瞧着她衣裙上的血迹,叹了声气,“救或不救是你的选择,并不能说明你的心性好坏,这世道远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很多,一个人的生死或重或轻,且还看她是什么人。”

他能预见郁家往后的情景,应该说稍微能动点脑子的人都能预见郁家他日的结局,她想要活命想要保住繁荣,那她就绝不能是个心善的君子。

从她把郁宽迎进家门的那刻起,她所要走的路就必然是孤独的,要独善其身要自保,只能权衡利弊唯利是图。

“学生受教了。”郁欢低眉顺眼,手指触及藏在衣袖里的巾帕,一阵唏嘘。

她比他多活一世,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手里握了无数人命,居然还没他活得通透,他隐忍克制,任何情感在他眼里形同虚设,而她居然还残有着可笑的同情心,论可怜,谁不可怜啊。

所有的痛苦和惨象,皆来源于自身的弱小。

其实她还有句话想问问他,若有朝一日他的利益和她的存亡之间起了冲突,他会作何选择,是选择弃她于不顾还是救她于水火。

马车稳稳停在别苑前,马夫把步梯放好,掀开车帘,“大小姐,春江水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