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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物学有个观点认为,寻求新鲜刺激和爱好挑战新环境的动物,适应能力较强,其基因传递下去的概率会更大。这是一种生物本能。虽然我们的智力发达到令生物本能退化、隐藏,但在这点上,应该和动物相同。有人爱极限运动,有人爱恐怖片,有人爱丛林探险……正因为都市中的人无法探险,探险节目和真人秀往往很受欢迎。

        写夜行者故事的时候,我也会想:我是在营造恐怖和危险吗?这样对吗?每次思考完,我都更坚定地继续写。可能是因为我拥有某种偏好危险体验的基因,和恐怖片爱好者一样。

        我生活在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中——截至目前,还没人在我面前割肾。绝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都有种确定感,相信自己生活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中。

        在安全的环境里体验危险的想象,会更确信当下的安全,更警惕潜在的危险。从科学上讲,这是肾上腺素和杏仁体分泌激素直接的平衡,也就是刺激引发的快感。

        我认为,要直面生存的真相,而不是袋鼠式地生存。

        生存最大的真相是死亡,如何应对这一事实,会决定一个人如何生存。

        世上的危险和不安因素,不会因我的视而不见而消失。世上的罪恶,不会因为我的不关心而减少。我怕死亡突然来袭,所以选择面对真相,并调适我的焦虑,这让我珍惜拥有的一切。

        因此,我在犹豫了一段时间后,决定把《夜行实录》一直写下去,并不断学习如何在掌握边界的前提下,感染读者。

        以前看过村上春树评价斯蒂芬·金小说的文章,大意说,小说最重要的不是让人觉得恐怖,而在于能让读者的不安达到某种适当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