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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说建筑是脚踏实地地与泥土和大地打交道的工作,但筑起的却不仅仅是房屋桥梁。

南桥想去看一看出自他手中的那个梦。

可她从来都只敢在梦里去到那个地方。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真的踏上了去往里昂的班机,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易嘉言生死未卜的时候。

她坐在飞机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屏幕上的地图,上海与法国之间的那条弯弯曲曲的黄色线条像是昭告着航程有多么短,可她明白那不过是看上去罢了,跨越小半个地球,她要去的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身旁坐了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脖子上挂了只牌子,上面写着“托运”二字。他从随身携带的小背包里掏出了一只透明的罐子,抓出一把彩色的橡皮熊,想了想,摊在南桥面前,笑嘻嘻地说:“请你吃糖,姐姐。”

南桥恍恍惚惚地侧过头去,看到那只胖乎乎的小肉手,和手心里的彩色糖果,忽然间很想哭。

是在什么时候看见过这样的小熊呢?

是在十四岁那年,她初二的时候,额头上第一次出现了那道疤。

为靳远受伤后的几天里,她都过得极为煎熬,成日里担惊受怕,生怕额头上的伤口长成可怕的蜈蚣,就连做梦时都梦见她捂着额头在众人的嘲笑声里仓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