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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说对不起,邹寒屹,就算你不在乎你自己,也好歹为我想一想可以吗?”

“...”

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检验室里就他们两个人,舒念哭得泣不成声,邹寒屹心疼极了,可是他该怎么说呢?陈昱阳确实没有再来找他,但是一天要发好几张张美萍接受治疗的照片过来,她躺在红红绿绿的管线中间,在一次又一次化疗的作用下掉光了头发,脸色惨淡,形容枯槁,浑身却是浮肿的。她每天都在为了生存下去而垂死挣扎,仿佛一呼一吸都分外的奢侈和珍贵。

每张照片下面,陈昱阳都会配一小段话的说明,她今天的情况是怎样的,用了什么样的药,起了什么样的反应,她有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多么渴望再活得时间久一点。

一个个字,一张张图片,就和一道又一道的鞭子在抽打他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是个见死不救的自私鬼。

邹寒屹生平最受不了这种良心的谴责,尽管做了律师这么多年,仍旧做不到为了最终的目的不折手段,陈昱阳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将他的为人品性了解的相当透彻,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于是就不遗余力地戳下去,他明知道正中他的下怀,但却拒绝不了。

舒念一声不吭陪邹寒屹做完检查,回家照例做了营养餐给他,可她却一口都没吃,径自关上房门回了卧室。

邹寒屹没什么胃口,不太愿意吃东西,一个人对着桌上的饭菜挑了又挑,最后还是放下了筷子,他无奈之下点了根烟,碍于手术没敢抽,微微弯着腰等着烟燃尽,一直燃了四五根烟,这才不情愿的抓起筷子味同爵蜡地吃了几口。

因为张美萍的病情发展迅速,检查结果没有大问题的话就会马上安排手术时间,他不敢在这个当口出差错,但刚喝了几口汤他就去卫生间吐了个天翻地覆,差点又引起胃痉、挛。

第二天早上邹寒屹起床,舒念已经准备好饭菜离开了,他草草吃了几口去学校上课,回办公室的时候碰见了侯霁恒,老爷子还不知道他要二次捐献的事情,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说,做什么事情从心即可。

他动了动嘴角,笑得极为勉强,哪个从心都进退维艰,满足了这一个就要伤害另一个。

舒念与邹寒屹进

入了正式的冷战阶段,整天早出晚归,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她知道不该在这个当口给邹寒屹添堵,可就是身不由己,一想到他不顾一切就恨得牙根痒痒,到嘴边的话转两圈就又咽了回去。

她以为手术时间和上次一样,怎么都要经过两个月的休养时间,但没想到这次这么快,两周都不到,邹寒屹就接到了住院通知。

许是对检查那天舒念的崩溃的情绪心有余悸,邹寒屹没敢告诉她,谎称学校有个学术研讨会,他要出差一周,发了个短信给她,自己拎了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就去了医院。

注射动员剂的这几天陈昱阳有来过,他或许只是救母心切,所以才用这么不甚光明磊落的手段进行道德绑架,邹寒屹体会不到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恹恹的半躺在床上,微偏着头对他爱答不理。

“谢谢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