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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时候薛鹂是被冻醒的, 夜起了风,窗缝被吹开了都不知晓,寒风钻进屋子, 冷得她缩起脖子, 最后『迷』『迷』糊糊起身去将窗户阖上, 走近窗边窥见室外一片白,她猛地推开窗户, 冷风灌进来,她捂着胳膊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是几时下的雪,如今到了早晨,天地是白茫茫一片。
薛鹂一个吴地人士, 论多少次,再见到下雪还是兴高采烈的, 下识回头去喊魏玠的名字,然后回过头望着陌生的屋舍与人的床榻, 熟悉的名字到了嘴边又止住, 面上的喜悦也一扫而空。
她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恍然想起来方是己做梦糊涂了, 竟为魏玠还在她身边。
默默将窗户阖上后,薛鹂又钻回了被褥中, 只是这回却怎么都没了睡,最终还是爬起来穿好衣裳洗漱。
宫人们一早也醒了, 要去殿中侍奉赵暨, 薛鹂做侍女也只是个幌子, 理应不必做什么,只是为了不多生事,她还是会佯装一番, 偶尔端茶送水免引人口舌。
雪下得很大,至于些看不清前路,鞋靴踩在松软的雪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薛鹂低着头望着一长串脚印,思绪不主飘远了。等快到了寝殿,她抬头发现赵暨正站在殿门前。没穿上他喜爱的华贵衣裙,头上没顶着女子的发髻钗环,面上也不见浓艳的脂粉。赵暨『露』出他苍白的脸『色』,眼下着疲倦的青黑,他的墨发也随地披在肩上,大雪似帷幕般将他隔绝在了巍峨的檐下。
冷风拂过,将他的玄『色』外袍吹起一个角。赵暨就这样赤脚站在冰冷的砖石上,看着漫天飘散的大雪出。
薛鹂这时候发现,褪去那样不伦不类的妆扮后,赵暨的样貌其实是极为清隽的,只是眉眼间总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郁。
好一会儿,赵暨瞥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