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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的榕树换上黄色的新装,和煦的秋风跳着轻快的舞蹈,恋爱的季节,美好而甜蜜。

宿舍楼前的草地上,我和刘望远并排坐着。他问我:你知道我第一次留意到你是什么时候?我说:我怎么知道。他说:是新生欢迎会。林菲拉出一个瘦小的女孩子,说是舍友,我乍一看,以为她营养不良。我抓起一把草,丢在他头上。他笑着揽我的肩:准备国庆晚会的时候,林菲说那首诗是你写的,你低下了头,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我问:什么事情?他说:我站在你的斜对面,你一低头,我发现,你的侧面很美,就像那首诗的味道,柔静、执着。他又说:后来有次我看见你和林菲在说笑,你神采奕奕,聪慧而灵动,我想,这是个值得了解的女孩。我莞尔:那现在呢?他说:和我想的一样,她是我追寻的女孩。

忽然转凉的夜晚,晚修回来路上的我有些抖索。他把身上的薄风衣脱下,披在我身上,还用袖子在我脖子打个结。我笑跑起来,飘扬的黑色风衣像我新生长的翅膀,载我飞翔。

手机在校园里日渐增多。深冬的下午,他破例在宿舍楼下大喊我。我飞奔下去,穿着厚厚外套的他呵着热气暖和手。他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一个和他的一样的手机。“我要随时听到你的声音。”他说。

榕树的叶子黄了又绿,绿了又黄。片片的落叶在秋风中飘摇,似在诉说人生的无奈。

我大二那年,刘望远读大四。进入大四,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骤然减少。他忙于实习,忙于找工作。每次见面,他的眼中藏着浓浓的忧虑,我百般心疼而无能为力。

毕业晚会结束后,我们并排坐在草地上。他仰望星空。良久,对我说:“夏云,如果我在C市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我靠紧他:“你去哪,我都可以去。”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哪怕我回K省?”我望着他,说出在心中想了千万遍的话:“我能吃苦。陌生的环境、父母的远离、不多的薪水,我都可以承受。”他什么都没有说。

没多久,他去了市区一家小企业上班。他在郊区租了房子。

他的工作并不忙,每个周末,我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找他。

他很少提及他的工作。我们仍会谈论学校的事情,这时他露出愉快的神情;然而当我在狭小的房间忙碌时,笑容从他唇边消逝,他陷入了沉思。我想,他大概工作得很不开心了。

他的试用期结束后的一个周六,我把他衣柜里的衣服放在床上,一件一件的叠好,他在我身后默默的站着。我叠完最后一件衣服,想转过身子笑他把我的后脑看穿了,他幽幽的说:“夏云,我要回K省了。”

我跌坐在床上,叠好的衣服一片散乱。

“我爸妈找了个事业单位给我,我是独子,他们希望我回去。”他仍是那样站着,声音空洞无力。

这一天终于来临。这些日子以来,我感觉到他在自我挣扎,在我们的感情与他要的生活之间苦苦挣扎,日渐增加的忧愁预示了他对我们的感情的放弃。如今,这一天终于来临。

我站起来,走到窗前,抱着双手靠在墙上,仿佛墙壁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的心冰冷如寒冬,我的肩膀因为激动而颤抖。我不断的擦着掉落的眼泪,试图看清窗外朦胧的夜色,眼前终究迷糊不清。

我无声的哭泣刺痛了他。

他把我抱紧在怀里,心痛的喊:“夏云!”

他胸前的衣服瞬间湿了。

他推开我,扶着我的肩,坚定的说:“夏云,我回去后会想办法让你过去,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