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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开始了一系列的行动。

高明的父亲高原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从高明刚上大学起。可以想象,高明的工作道路有多顺畅,毕业后到了西山区交警大队违法处理室,由办事员一路扶摇直上到副大队长;所有的人,不管是大队的、支队的还是市局的,不管是领导还是同事,都对他亲近有加。但他没有富贵家子的骄纵和自大,反而由于良好的家教而显现出不少优秀品质。他勤恳、谦虚、踏实,在工作上取得优异成绩,尽管他知道凭自己的家境就算没有任何业绩也能升职;他性格开朗、头脑机灵、善于学习,逐渐形成建立在高原的地位的影响基础之上的、因他处事细心周到而积聚更多的广大人脉关系网。如果问他8年的工作经历教会他什么,他会毫不犹疑的说,是人脉的重要,在中国这样的人情大国,没有关系,是办不好事情的。

现在,他将第一次运用他8年来积攒的关系网和学到的交际手腕,为晓华广告公司挽回生机。这对他来说是个考验,毕竟他还没有独自求别人办过真正意义上的事情——那些打打电话、招招手就能解决的问题,能算事情吗?

经过深思熟虑,他开始了行动。

他先找到市环境监测中心站的站长廖春生。环境监测站是市环保局下属的事业单位,行使全市的环境质量监测职责,当然也包括各企业的。每个企业的环保指数都必须达标,因而廖春生和很多大企业的负责人很熟,大企业都是大额贷款,以廖春生擅长交际、交游广阔的个性,他和各企业负责人的朋友——各银行的负责人应该也有交情,高明和夏云说得轻巧,其实心里并没有底。

他打电话给廖春生说明意图。廖春生是市环保局局长罗局一手提拔起来的,常常跟在罗局后面鞍前马后的,对于罗局的多年好友高原的儿子也是有求必应,因此,高明没有和廖春生客套,直接提出要求,不出高明所料,他认识工行的分管信贷的骆行长,不过关系一般,在他的朋友的帮忙下,还是达到了高明的要求:两天内约到骆行长吃饭。

那晚,高明使出了浑身解数,所有能用的会用的社交方法:托酒类专卖局的朋友买来原装进口的拉菲红酒——廖春生说骆行长爱品红酒;早早在一家高雅昂贵的意大利私房菜餐厅订了包厢——骆行长是海龟,据说骨子里有小资情结;晚餐时,如同要得到各国支持的外交官般,高明察言观色、谈笑风生、百般周旋,紧紧跟随骆行长的话题而展开,不断保持席间的热烈气氛。酒酣耳热之际,高明凑近骆行长耳边,恳切的说:“骆行,今天小弟有一件事想请您帮个忙”,在骆行长热情的回应“没问题,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帮忙”后,说出了放贷的请求,骆行长满口应允。在饭局结束离开包厢时,高明特地和骆行长走在最后,廖春生也识趣的和朋友先行下去一楼大堂,高明在即将走出包厢大门时把准备好的红包塞到骆行长的口袋,嘴里说着:“骆行,小弟的事就麻烦您了”。客气一番,他还是收下了。

高明知道近日批下贷款是没有问题的了,晓华广告公司的借贷本来就合乎程序,是纪茵做了手脚、和信贷主任打了招呼才延期未批,看骆行长的态度与为人,应该很快就会叫信贷部放款。

下来就是长深公司的问题。黄德睿说,纪茵利用自己的长深的股东和舒晓军的女朋友的双重关系,促使晓华广告和长深签订不平等合同。合同已经签订,价格是没有办法修改的,但可以让长深同意延迟交货,因为和晓华长期合作的瑞星印刷厂倒闭了,临时去找其他厂肯定会增加费用,晓华做长深的车身广告本来就亏损不少钱,若再增加成本,晓华说不定运作不了了,唉,这个纪茵,是个什么样女人,和晓华广告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置之于死地?高明把所有认识的领导想了一遍,谁会和长深的老板认识呢?

他想到了曾速。曾速是市交通局的党委副书记,出租车公司,应该是交通局管辖的,找曾速,他会找到人介绍长深的老板给高明认识。

他打电话给黄得睿,问他有没有相熟的茶庄老板——这小子,这段时间迷上品茶,肯定和一些爱喝茶的业务来往的老板、茶庄的老板有交情,果不其然。他拉着黄得睿一起到茶庄挑选上好的铁观音,曾速爱喝茶,而且只喝铁观音。高明知道,茶叶市场混乱,要是黄得睿仅仅打个电话交代,弄不好会茶庄老板会以次充好——人家老板又不求你交警或调查公司办事,纯粹是看在黄得睿的朋友的份上,要是黄得睿不到现场,老板压根不把他高明当什么。

他拿着刚买的铁观音驱车开往市交通局,并打电话给曾速,他正好在办公室。曾速和高明家是世交,高明从小就常泡在曾速家,但是去他办公室,还是第一次。

高明推开门,亲热的喊:“曾叔。”

曾速笑呵呵的:“哟,什么风把阿明给吹来了?”

高明嘿嘿一笑:“曾叔,今天没起风。我的一个朋友给我两盒铁观音,说是很好的,好茶在我这里就太可惜了,我想想还是拿来孝敬曾叔好。”

两人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下,曾速接过茶叶,细细的看包装盒:“我看看,应该不错,试试味道如何”,说着就拆开包装,拿出一撮茶叶来冲。

高明环顾四周:“曾叔,你这办公室好大,比我的鸟笼可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