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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少年声音刻意放软, 甜乎乎软糯糯的撒娇,几乎没有人可以拒绝:“今天姐姐也很漂亮呢。”说话的少年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合身的唐装, 红与金色的碰撞让这个笑容甜蜜的少年完美融入进旖旎华丽的吉原花屋, 花魁正在盘发,闻言捂着嘴轻笑,勾着发鬓的手指曲起,在少年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就你嘴甜。”阿万攥着自己的脚踝,凑在花魁姐姐的身边,眼睛圆溜溜的睁大, 透出这个年纪独有的幼态:“这些是什么?”说话之间, 散开的发丝与花魁姐姐的交织在一起, 扯拽的轻微刺痛让花魁有些失神,她安静的注视着阿万, 少年人鼓着腮帮子,白皙俊秀的脸庞宛如撑圆了的包子。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吉原里,带给花魁少有的安宁。花魁很喜欢阿万, 吉原一直都有着‘女人的噩梦,男人的天堂’这样广为流传的评价, 但生活在吉原里的女人们, 又确确实实只能依附着这样的方式生存着,阿万的存在, 让日复一日的昏暗生活有了其他的色彩。阿万似乎有着会哄女人开心的天赋, 在让花魁感到迷茫痛苦甚至无望的很多个瞬间, 都幸亏有着少年存在, 他似乎会去很多很多地方, 花魁从未吃过的点心, 从未见过的新奇物什,黎明还带着露珠的野果,只开在夜晚的鲜花……渐渐地,等待阿万的到来成为了花魁每日工作之后最期待的事情。期待阿万今日会带回来什么,会给她讲什么有趣的故事,又或者只是探头问她今天有没有多余的点心。花魁就会将今日恩客赏赐的点心分享给阿万,看着少年因为甜腻腻的点心而幸福眯起的眼睛,花魁的心情也会跟着明媚起来。“姐姐——?”阿万懒懒拖长的声音打断了花魁的回忆,花魁勾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给阿万拢在身后,轻声回复他:“这些啊,都是可以让妾身变得漂亮的东西哦。”“嗯嗯嗯???”阿万惊奇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猛地凑近花魁姐姐的脸,又缓缓看向桌面的琳琅:“用这些居然能够变得漂亮??”他“哇哦”了一声,花魁发誓,她在阿万的眼里看到了星星:“那姐姐,我也要用!”花魁:“……?”花魁捂着嘴噗嗤噗嗤的笑成了金鱼:“不可以哦阿万先生,这个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呢。”阿万眨巴着眼睛,安静的盯了花魁一会儿,才肯定似的点头:“不过像姐姐这么好看的人,不管怎么样都是最漂亮的那一个呢。 ”花魁被他夸得脸红,用手掌去推阿万:“小孩子竟说些胡乱话。”阿万这才笑起来,黑色眸底映出花魁的模样,又被其中笑意糅杂,满当当的充斥了他的眼底所有,会让被注视的人产生极大的满足感。“姐姐,心情有没有好一些呢?”花魁愣

住,看向托着腮笑吟吟看着她的阿万,好半响才弯起嘴角,哀叹一般,又难掩笑意:“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所以发生了什么事呢?”“妾身不过是卖身进来的妓/女,这一辈子便也在着吉原里了。”花魁视线落在阿万身上,似乎想从他的轮廓之中读取到其他人:“但今日,妾身在修建穹顶的人之中看到了弟弟。”“我知道的……这些被征集的人,最后是不是都会被夜王大人杀掉……”“对哦。”阿万轻声道:“在可利用价值失去之后,夜王会将他们都杀掉的。”花魁睫毛颤了颤,猛地攥紧手,忍不住垂下眼睫,唇色抿的苍白:“他……”“可是。”阿万冷不丁的打断了花魁的言语,他语气依旧温柔,但其中淡淡的冷意依旧泄漏出了些许:“如果我没记错,姐姐,就是被你的弟弟卖进来的吧?”“嗯……为了还上那些赌债?”花魁不说话了,她低垂着头,忍不住回忆起从前弟弟站在身前保护她的模样,又显现出弟弟欠了一身的赌债,跪在她身前哭着请求花魁救救他。……那可是她的弟弟啊。“……”阿万耸耸肩,托着腮看着花魁惨淡的样子,突然勾唇笑了:“姐姐是在请求我吗?”“嗯……请求我救救你的弟弟?”花魁嘴唇颤了颤,掀起眼皮看向在暖黄色灯光之下显得格外温柔的少年,陷入纠结之中。她知道的,阿万是夜王的客人,而且她也看到过阿万与夜王大人战斗的场景。花魁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削的少年身体里蕴含着如何强大的力量。但……但是……“阿万与夜王的关系,并不好吧?”花魁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明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经过,她也吊起了心,毕竟吉原花街没有人敢议论那位夜王大人。“是哦。”阿万晃了晃身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夜王那家伙一直想要杀掉我呢。”要不是春雨还等待着阿万回去报告,夜王估计早就对阿万下手了。毕竟,阿万也是想要杀掉夜王的。没有哪只夜兔会容忍另一只即将步入青年的夜兔在自己的领地里胡作非为的乱放杀气。更何况那还是夜王。花魁的睫毛颤了颤,眼眶微红,阿万就歪着头静静的看着她,等待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自己与她的弟弟之间做出选择。一个是卖掉她的弟弟。一个是一直给他送花的少年。你该如何选择呢?阿万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只有笑容依旧温柔。花魁长了张嘴:“……他……他毕竟是我的弟弟……”眼泪顺着眼眶掉落,花魁的脸烧的通红,自己也为自己做下的选择所不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着血脉交缠的关系……”“请……请阿万大人救救他吧!”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花魁没有看见,阿万已经整个人都埋藏进入了黑暗之中,只有懒懒勾起的唇角依旧带着清浅的笑。“……”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只有花魁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和室里。阿万手指动了动,打破了死寂,温声问道:“姐姐,今天想要什么花呢?”“……”“请阿万大人救救我的弟弟……”花魁的发铺了一背,女人秾丽的面容隐藏在散乱的黑发之间,只有涂了正红口脂的唇瓣在失却血色的脸上显得格外鲜明。又是一阵安静。好半天,阿万才伸出食指,轻轻勾起花魁鬓角的长发,将其挽到耳后,他的声音依旧夹在着笑意,也依旧温和,和之前没有一点区别:“姐姐,今天的花就带秋英吧。”花魁唇瓣动了动,低低的‘嗯’了一声,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滚落。突然,阿万走了过来,坐在花魁的身边,指尖依旧缠绕着花魁的发丝。“明天。”冷淡许多的声音在花魁头顶响起。阿万将花魁散开的发丝束上,:“明天,你在建筑队里就不会看到他了。”花魁倏地瞪大眼睛,但不知为何,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彻底的席卷了她,让她不知所措的望着阿万冷淡的眉眼。他没有在笑,那双始终杂糅着星点碎光的眸子一片冷意。花魁打了个哆嗦,阿万却在此时松开了手,将桌面上的珠花轻轻的佩戴在梳起来的发鬓之中。“秋英很适合姐姐。”阿万拨弄了两下朱红色的珠花,上面金银随着力道发出铃铛一般清脆的响声,这朵珠花也是阿万送给花魁的。“……”花魁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冷不丁的与阿万失却了温柔笑意的眸子对上,寒意从后脊直直窜上了大脑,让花魁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她从恐惧里回过神之后,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大开着的窗户里吹起帘账,窗外是吉原连成一片的夜灯。“…………”【卧槽卧槽卧槽!】【不是等等!!!!我总觉得不太对啊!!!】【呜呜呜他好会哄女孩子开心,都学一学啊我要是花魁姐姐我可以原地口口!!】【原地什么??为什么会被屏蔽啊上面的捡起来你的裤子!!掉我脸上了!!】【不是,花魁凭什么??阿万对他那么好,凭啥要求阿万去救她弟弟???】【花魁不是被弟弟卖进来的吗??以德报怨???】【可能是江户时期的血缘比什么都重要吧。】【那就可以把一直都照顾自己的阿万推上风口浪尖???明明阿万都说了吉原主人是有杀死他的想法的???】【呜呜呜阿万不要去啊,刚才看到他们打架,虽然但是阿万是被吉原老大压着揍啊!!】【这番不会是主角死亡的那种类型吧???就泼洒少年热血???】【笑死,夜兔老师从来不写少年热血,只是血而已。】【我好不甘心啊!阿万不会真的去救那个什么口口弟弟了吧!!!我真的会生气的!!】【好憋屈啊能不能不去???】【但是你们不觉得阿万的态度有点不太对???】【秋英的话语……】【天

真纯真的少女,怜取眼前人。】【……】弹幕纷纷,屏幕里的剧情却依旧。吉原的穹顶架上了钢管,照进这条不夜长街的阳光也被割的支离破碎。阿万撑着大白,站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巷子里,仰头望着吊在一条条钢管上忙碌的人类,他们需要日夜不停的工作,以最短的时间将夜王要求的‘屋顶’修建完成。在吉原,没有人可以违背夜王的命令。“嘁,终于到了老年痴呆期了么。”阿万对夜王的举动只觉得可笑,始终高高在上的‘王’,已经开始给自己修建起封闭的坟墓了。即使是夜兔,在永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生活,也是会腐烂的。阿万觉得没有再在吉原待下去的必要了。即使现在的阿万依旧无法击败夜王凤仙,但现在的凤仙威胁第七师团的可能性也大幅度降低。阿万歪着头想,夜王似乎要在江户创立自己的势力,一只肆意妄为的兔子耶,居然选择把自己圈在原地。他最后看了一眼穹顶上吊着的人,转头走进小巷子深处,找到了花魁曾经的家。刚下工的男人身形佝偻,一整天没有食物只有被一根麻绳捆绑着的高空工作让男人头晕眼花,但想到每天可以拿到的一点钞票,男人又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不能忍受。毕竟卖掉姐姐之后拿到的钱已经再一次全部花光,如果他再没有钱,就会被那群要债的浪士们乱棍打死。高空的工作居然成为了男人的一层保护。突然,他的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男人长期被浪士追杀神经敏感,倏地回头,却只看见一个瘦削的少年撑着伞站在他的身后。紧绷着的心稍稍放下,男人故意粗粝着嗓子恐吓少年:“臭小子!滚远点!!”少年没有动,只是用看新奇动物的眼神注视着男人,男人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手心不自觉的渗出冷汗,他色厉内荏的大声吼道:“你是聋子吗?!滚远点!!”少年歪了歪头,阳光照不进他的周身,有那么一瞬间,男人好似看到了志怪小说里的索命鬼。“哇哦,你就是她的弟弟。”男人刚想问‘你在说什么’,喉咙突然一凉!视线翻转,被割的支离破碎的天空兀的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还有挂在天上摇摇晃晃的人。?发生了什么……?男人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疼痛,他喉管被洞穿,只能发出嘶嘶的气音,在地上如同一只掉入油锅里的长虫,扭曲翻滚着,依旧逃不脱死亡的命运。“果然。”少年的声音遥遥的,仿佛隔了一层水,却依旧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真是愚蠢。”这是男人听到最后的声音,他是瞳孔开始扩散,只映出来天空上那些被绳子拴起来的人。是……姐姐……找来报复的吗?因为他把姐姐卖了,所以姐姐找人杀了他。这是弟弟死前最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