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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降谷正晃摊开手,“可我却说,它能为我带来生死之间的一切。”

安室透不言。

他和降谷正晃的三观不同,从根本上就有着无可调和的矛盾。他的逻辑自成体系,安室透永远也无法接受,却也同样无法反驳或说服回去。

降谷正晃又道:“不过你也的确说到了点子上。”

前菜撤去,紧随其后的是主菜,这一道是仿巴黎银塔餐厅制作的“血鸭”,以绞杀的方式让鸭子窒息而死以保存鸭血,随后鸭血被调成酱汁,与鸭肉一同烹饪。

他夹起一片鸭胸,慢条斯理地咀嚼完毕,随后才不疾地不徐自问自答道:“当我死后,用不完的财富又该留给谁呢?”

“现在可不流行殉葬的风俗了,我也从不相信天堂或者地狱。我只是需要将我积攒的权力传承下去,降谷零,你是我选定的继承人。”

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安室透脑内响起了一阵高亢的嗡鸣。

早在降谷正晃罗织罪名、强行带走风见裕也,以此来向他传话时,他就在心中反复叮嘱自己,无论发生什么,要务必保持冷静。

这条爆炸性的消息,让他的冷静顷刻间土崩瓦解。

对面的人却还在喋喋不休:“你是不是好奇,我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一点?其实很简单,公安入职时会采集身份信息,要找一份七年前留存的血样并不难。事实上,早在看到你的姓氏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关注你了。”

——降谷是一个十分小众的姓氏,一整个日本仅有30人。

可就像自己有别于常人的外表一样,安室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特殊能为他带来什么,何况还是以这么荒唐的理由!

从最开始就从没有上过心,又何必现在来居高临下地说什么继承?当他因混血的外表被欺负时他在哪,当母亲病逝,幼小的自己仓皇无措时他又在哪,现在他长大了,成年了,碍着他的路了,他反而拿这个身份来说事了?

在那短暂的一分钟里,安室透内心堪比火山爆发。拼命维持的冷静功亏一篑,心情不可避免地波涛起伏,而那却是从最原始的血缘上,对父亲的角色缺席的愤怒。

指甲刺进掌心,疼痛的触感让安室透立刻醒神。

冷静下来的他立刻意识到,无论降谷正晃的说法是否属实,血缘的牵扯都不该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两人立场对立,就连最微末的价值判断也截然不同,他只会是自己的敌人或是路人,从来不存在第三种身份。

这时的降谷正晃还依然滔滔不绝。“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独自渡过了很多难关,我时常因为你的出色而感到自豪……”

“无论我怎样,似乎都和你没有关系。”安室透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冷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