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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组织里来了新的任务,晚点联系。”

话筒咔哒一声,被挂在原位。安室透走出电话亭,刚才在通话时,隔着透明的玻璃,他已经看见了门外一步步接近的身影,此刻他疾步出门,两人的距离便只剩几步之遥。

站在面前的,正是让安室透为此失眠了一整晚、差点挂断上司电话的风见裕也。

风见裕也还穿着昨晚的那套西装,领带在奔跑中已经打皱,乃至连灰烟熏黑的侧脸都没有擦,只有额头与眼圈附近是干净的。

安室透没有开口,这个在长久时间的地下接头里保留的习惯依然根深蒂固地烙刻在他的骨血,他本应放松或是喜悦,可这些情绪都被按捺在冷静的外壳下,灰蓝的瞳孔里满是审视。

电话亭外的街道空旷,两人就这么面对面沉默一会,风见裕也首先开口。

“我……”

他的嗓音里还带着一夜滴水未进的沙哑。“刚刚才被他们释放。”

“怎么样了?”安室透不动声色地问。

他在观察着风见裕也,仔细而谨慎,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

竭力奔走为他脱罪,与对失踪一晚的人心存警惕;这两者并不冲突。风见裕也的神色还有些恍惚,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经历,也可能是由于突然见到光照,他下意识眯眼挡住阳光,才艰涩地继续开口:

“我被蒙住眼,带到了一个地方……不是看守所或者监狱。”

在那个混乱的晚上,风见裕也被一伙人闯进家中。他们操着最冠冕堂皇的腔调,却拿不出任何证明文件,以权压人就是他们的通行证。混乱中风见裕也只来得及拨通了给安室透的一则电话,紧接着就被敲晕后颈带走,再醒来时,他的双眼已经被蒙上黑布,双手背在身后,被铐在一张铁椅上。

被剥夺的视觉,让他只能从听觉判断,自己身处的冰冷房间里没有人,只有前方一米处摆放的一个音响。

变声器处理的声音苍老嘶哑,再配上那副政客惯用的、咏叹一般的语气,这使得广播放大的声音像某种巫师的邪恶魔咒,至今阴魂不散地萦绕在他耳畔。

短暂的清醒中,风见裕也只听到这一句话。

再醒来时他在街上,离波洛咖啡厅不远,手机接到的一封简讯,显示他停留在取保候审阶段。

他下意识走向波洛咖啡厅,将耳旁的话语带到。

这人费尽心思地捏造罪名、带走风见裕也,临到终头,却只是大材小用地传一句话——

或者这并不是一句话,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戏弄,或者说,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