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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地450米的高度,下面的人影早已虚化成了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东西,何况天色沉沉,降谷正晃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他只是注视着脚下灯火通明的车流。

“老板。”秘书会意地疾步上前,为他轻柔地锤着后颈:“这个降谷零……?”

“你想问是敌是友?”降谷正晃在阖目的间隙里吐出一句。

因为他闭着眼,秘书便说:“我实在看不懂。”

送走降谷零以后,降谷正晃脸上的狂热、自信与志得意满陡然间消失殆尽,像所有情绪一刹那沉入了看不到光的深海。

他是个政治家、演说者,天生要拿情绪去煽动别人,在他脸上的神情早已与内心毫不相干。

他人生的绝大多数时候在演戏。演狂热、演自信、演笃定,只有身旁只剩秘书一个傻乎乎的蠢人时,他才会显露出一点阴沉的真实姿态,倨傲、骄溢、高高在上,从不拿人当人看。

降谷正晃随口说:“连一个早已过世的死人都抛不下,这样的人最愚蠢。”

“他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真是可怜,”他微微睁开眼,“……现在,这是我的敌人了。”

秘书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你能做什么?”降谷正晃嗤笑一声。过了一会,他却又自言自语地说:“不过不用担心。”

“他需要忌惮的东西多的是,不会轻举妄动……这场游戏,我们还可以玩一玩。”

“组织……权力跳板。”

“我们能掌控一切。”

“我的一切也全是你的。”

“你也存在疏漏。”

“吞枪自尽,非常体面的死法。”

“……”

降谷正晃的话语在耳边缭绕不散,离开时安室透抬眼望向前方,电梯缓缓合拢的门缝里,道貌岸然的政治家端坐在长桌的另一侧,而他还在微笑。

初涉hiro的死因,降谷正晃透露的信息令他心神俱震。可令他慌乱的远不止这一点,听到代号的一瞬间,安室透的脑内自动浮现出了这个酒名关联的所有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