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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太子丹用来招贤纳士,专供承载贵客之用的「金铃车」前头左侧,端坐着一个神态凛然的大汉,一头浓密的黑用一条灰色麻布随手扎了一个髻,满脸密布钢针般的胡须,形貌甚为凶猛粗鄙,一双鹰眼频频左右顾盼。莫说他的容貌可怖,光凭这双野兽般充满防备的眼,就够让人畏惧了。

人们不由得心生好奇,纷纷议论:「咱们太子的金铃车向来接的是士人雅客,今天怎么坐了这么个凶神恶煞似的野人呀?」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寄托,没有牵挂,有的只是——「无相之貌」。

只是一张「单纯」的脸,没有多余伪装的表情。

因莫名喜悦就任意绽开笑容;为深感挫折就径自黯然神伤;需提神警戒就自然板起面孔。

人们称他无相,魏国勇士。

他自幼失怙,天下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但他并未因此愤世嫉俗。浪迹天涯,是他的使命,使命就是他的归处。

「嘶——」带头马匹高举前蹄,仰起下颚,一声长鸣,停在贤士馆前。

无相不待车身停稳,左手一按,已轻身跃落在地,右手一划从车上扫下一粗柄长剑。那柄剑身长五尺,宽也要近一尺,剑身极厚,显然分量沉重。无相将长剑佩挂在腰间,抬头一望。见馆前早已候着两个人,一人锦衣高冠,而立年华,气度儒雅;另一人紫衣素冠,年近花甲,仪态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