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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意识到了身边的古怪。

所有的东西都呈现左右颠倒的状态,这其中甚至包括唐沢裕自己。他是右利手,下床的时候,却在用左手撑着床沿。

……像一个镜面倒映出来的空间一样。

唐沢裕站在原地,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的古怪感,直觉的警报不停跳动。他与搭在门把上的左手僵持很久,最终还是按下它,走进客厅。

客厅也同样左右颠倒,灰白的光线均匀的照亮了整片空间。回溯的记忆里,眼前的记忆并没有原来的那样鲜艳,就像倒映着它们的镜子被蒙上一层灰尘、或是上了一层降低饱和度的滤镜。唐沢裕在主卧翻了翻,床头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里面的字也同样左右颠倒。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悄然流逝,灰白的光线一点点黯淡下去,是黄昏了。

翻看探案集的时候,唐沢裕发现里面一片空白,没有他兴致忽起的批注,也没有圈圈点点的勾画。门口忽然咔哒的一声响,回来的脚步太熟悉,唐沢裕立刻意识到他是谁。

琴酒?

唐沢裕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身处回溯的记忆中,有实体,且能翻动纸页。只是窗外的世界太安静,一丝一毫的人声都不会有,而这在正常的世界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他都快以为这是个独立的空间,没想到门外还有人推门。

唐沢裕放下书,拉开了主卧的门:“gin——”

他的话语却突然停住。

到家的脚步在玄关停顿一会,推门时唐沢裕才听到忍耐的压抑喘息。琴酒挂好大衣,却莫名其妙又将它摘下来,他抬步往客厅走去,从主卧出来的唐沢裕正好撞上琴酒,那一瞬间,他却没产生任何碰撞的实感。

像一个徒具形体的影子,唐沢裕直接穿过了他。

唐沢裕愣在原地,恐慌茫然和难以置信,这两种情绪同时回荡在胸膛中,他回头看向琴酒。

琴酒并没有去沙发,而是倚坐在吧台前,暗红的血迹,一点点滴落在瓷白的地砖上。或许他看到了,但并没有在意,银发的男人呈现出一种疲惫到极点的脱力,或者说虚弱。

这样的状态在琴酒身上是很少见的,他一手撑着吧台上,借以稳住身体,下垂的眼睑微微睁开一条缝,平淡地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花。

先不管自己穿过他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琴酒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他为什么——

唐沢裕倒退着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他的预感成真了。

伸出的左手依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琴酒,就像之前的东京塔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