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度水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下文学www.20qb.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在浴室门口的提问,自己的兴师问罪,或许正戳到了某个隐秘的痛脚。

这样想着,唐沢裕微微垂下头。

身高的差距下,他其实很少从这个俯瞰的视角看琴酒。长长的睫毛遮住瞳孔,也因而看不见那双墨绿里沉淀的神色,只有高挺的鼻梁,额头轻轻地抵在他身上。

长长的银发垂落一缕,又在静电的作用下,悄悄蹭上唐沢裕的睡衣。

琴酒阖上眼,只用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体味着怀里的人。他辗转过几处旅馆,身上还残留着一点劣质香精的气味,这些味道被家里的沐浴露冲淡,已经快闻不到了,却还是有几绺顽固不散,牢牢地停在那里。

像某种难以愈合的裂痕。

时钟在无声中走过一格,琴酒轻轻地放开了他。

唐沢裕逃也似地从主卧出来,到了卫生间才注意到一个问题。

吹风机该放在哪?

他是从洗手台上找到的它,但这里显然不是吹风机日常摆放的位置。

唐沢裕拉开水池下面的橱柜,在角落里看到一个铁制的置物架,圆形的收纳口,正好能将吹风机稳稳卡住。

走出卫生间后,他却没返回主卧。

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复杂的心情,似乎有两方相悖的势力在脑海天人交战,相反的冲动你方唱罢我登场,而他也在这样的拉锯下进退两难。

距离生物钟起效还有半个多小时,唐沢裕在门口犹豫片刻,最终转进书房。

——他之前书桌的角落发现了两张照片,思考的过程却被浴室的水声打断,紧接着就一路耽误到了现在。

趁琴酒在身边,他的一些疑问也能得到解答。

书桌是一个分层式的设计,主桌旁边是一张小桌,桌面又低了几十厘米,一共放着两把椅子。

唐沢裕在中间的那把上坐下,顺肌肉记忆拉开抽屉。就像在记忆里七年前的警校宿舍翻找线索一样,他也同样在抽屉里看到了那本黑色的牛皮笔记本。

与七年前相比,笔记本的内页又被撕去不少,与厚重的封面相比,拿在手里的质感几乎是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