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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次的不期而遇,苏亦墨错过了归期,自此他一辈子再未踏足过那温润水乡的江南。这一别离,便是一生。

后来,因为误了归期,苏亦墨便索性留了下来,只让苏省带了封家书回去。到现在他还记得,苏省期期艾艾不肯离去时的表情,真是苦了这个孩子啊。可能真的是上了年纪,说起从前时,话语中总带着些感慨。

之后苏亦墨索性就在城中客栈住下。渐渐他们相识,相知、再到交心。他知道她父母早亡,知道她独自支撑这凤阳楼,并办的有声有色。只是外人只看到她的风光,却没有人可以体会到她的心酸,于当时他想,自己应该更加对她一点。而当时的苏亦墨,却忘了自己还只是年仅十八的少年。

容笑笑虽为女子,可能因为父母早亡,从未读过女则女训,因此没有时下女子的含蓄和矜持。他们可以一起看城外的雪映红梅,也能在洛阳城内的大街小巷观赏地方风情。

他们无话不谈,自诗书,到经商,自庙堂功名到漠北战场,一切无所不言。那日他们在凤阳楼中相谈甚欢,因而忘了天色。苏亦墨担心容笑笑的安危,便坚持送她归家。而容笑笑也因为天色的原因,强行将苏亦墨留在家中客房居住。

那晚月色格外朦胧,因为是第一次住在容笑笑家中,苏亦墨在床上躺了很久,可还是睡不着,他脑海中一直出现她的音容笑貌,他想,完成学业后,是否可以让父母派人前来提亲。

“走水啦,救火啊,快来救火啊。”“救命啊。”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进厢房内,苏亦墨赶紧披起外衣走了出去。看到内院隐约传出的火光,苏亦墨就知道出事了。

他急忙奔跑了过去。近时才发现,大火已经蔓延了整栋房屋,数名仆人提着水桶,正匆匆的扑火,可是火势如此凶险,哪里是几桶水就可以熄灭的。

“家主,家主还在屋里呢。”听声音,应是一个一老仆妇。声音急切而悲鸣,声旁还有一个小丫鬟正搀扶着她,家主不就是容笑笑。苏亦墨脑袋一懵,他甚至来不及拿床棉被再冲进去,直接将外罩棉衣扯下,夺过仆人手中小小的木桶,将棉衣浸入水桶中。

潮湿的棉绵衣盖住头发披在身上,掩住口鼻便冲了进去。或许他还太小,一时热血涌上心头,便冲进去救人,不过如若时光可以倒流,相信他还是会冲进去救人。

屋内烟火缭绕,灼热的毒烟顺着苏亦墨的呼吸一下一下的灼烧着他的喉咙,可他却完全没有注意这些。“笑笑,笑笑,你在哪?”苏亦墨在火光中向床边走去,却看到床脚落处有一团黑影。床上的棉絮早已燃起,甚至苏亦墨可以看到床脚黑影上也腾起一抹火光。苏亦墨三步并做两步,用外衣扑灭黑影上的火焰。

“容姑娘,容姑娘。”苏亦墨叫唤了两声,却无人作答。他赶紧将人抱在怀中,紧赶慢赶终在房梁塌陷前赶出了,只是他那一头泼墨秀发,已被星火缭烧的参差不齐了。

“快传大夫,算了,备马车,直接送去医馆。”苏亦墨接过下人的披风,为容笑笑披上,直到坐上马车之后,他的一口气才吐出来,却发现自己嗓子疼的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几息,苏亦墨用沙哑的声音小小的叫唤着:“容姑娘,容姑娘。”迟迟得不到答复。他舔了舔自己干渴的唇,在将手指慢慢的摸向那人唇边,等了好久,苏亦墨才将手指放下。幸好,还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