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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祟还以为是陆子茂出息了, 敢告状了。但很快他发现其实是江淮自己想出来的,等他跟着江淮回了卧室,江淮还气呼呼道:“不许跟我一起睡觉!”陆无祟:“……”这种幼稚的事情确实是他做的, 这点无可否认。不过他虽然不否认, 不代表他乐意接受“惩罚”, 因此还是厚着脸皮上前,抱住了江淮。江淮砸了他的胸膛一下。都被他给握住手, 放在唇边亲了亲。陆无祟装失落道:“不仅是儿子想让你陪,我也想让你陪, 恬恬。”在和江淮生活的这些年,他早就摸索出来江淮吃哪一套。他需要江淮的同时, 江淮其实也喜欢被人需要。所以他们其实有一点互相满足的意思在里面。当然他们的角色也时常转换,变成江淮需要陆无祟,那种时候, 陆无祟也会一直陪伴着他,同样享受那样的感觉。陆无祟早就知道,他和江淮的这种关系, 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只能说,他争宠吃醋是性格里的占有欲使然, 哪怕是现在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也经常会下意识和儿子进行一些“竞争”。其实现在比起陆子茂才出生那段时间, 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江淮的气也消了下去,闷声道:“那你们两个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嘛?要不干脆把我切成两半,给你一半他一半?”陆无祟一边心里想着, 江淮哪怕是分成了两半, 也只能全都是他的。一边亲了亲江淮, 低声道:“舍不得把你切成两半。”江淮推了他一下。陆无祟接着道:“放心吧, 我来解决这件事。”江淮还是有点睡不着。但在陆无祟再三的保证之下,他也松了这口气,决定相信陆无祟。两人相拥着睡去。*隔天陆子茂起床,发现江淮已经走了,家里就剩下了陆无祟。他昨天的行为,算是彻底把陆无祟给得罪了,他自己也知道,因此站在楼梯间时,差点没转身开溜,最终还是因为陆无祟看见了他,他才硬着头皮下去。陆无祟没说什么。陆子茂从昨天的行为当中得到了一些甜头,不过这些甜头是因为“谎言”得来的,他在高兴的同时难免伴随着强烈的心虚和羞耻。好在,陆无祟表现的倒是一切如常,像是昨天根本没发生那件事一样,在给面包涂抹果酱时,甚至还问他要不要。陆子茂松了口气。同时,他心中的心虚和羞耻感更强烈了。隐隐约约还有愧疚。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他的父亲好像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就是占着爸爸的时间长了点。而且还给他买了游戏机,陪着他玩了一整天。他是喜欢爸爸没错,但也喜欢父亲,凭什么就针对父亲呢?年纪尚且稚嫩的陆子茂,被自己心底的道德感反复折磨。尤其是在管家把药酒拿上来,对着陆无祟说:“陆先生,昨晚小江先生生了不小的气,早晨让我给您留了药酒,说是

对着伤处按摩即可。”陆子茂:!!!完了。他好像真的闯大祸了。一瞬间,陆子茂的愧疚心终于超过了心虚和羞耻,一骑绝尘占据了上风,并且迟迟没有消退的意思。*吃完饭之后,陆子茂努力观察陆无祟的情况。他发现,父亲竟然真的不去上班了!平时的时候,陆无祟在家的时间不多,员工休班他加班,员工加班的时候他也还是在加班,每次在家,也都是躲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可能十天半个月才真正的休息一次。陆子茂崇拜这样的父亲,因为他不止一次的在新闻上看见父亲,知道父亲带领的公司有多厉害,知道父亲有多厉害。可是今天,陆无祟反复观察了半天。他没从陆无祟的身上看见一点要工作的迹。总不能双休了吧?由于家里成员的特性,一个工作狂,一个自由职业,双休这个词,还是他从管家那里听来的。可是,陆无祟怎么可能双休呢?这简直超出常理,十分不科学。陆子茂开始有些踌躇——他好像真的伤害到了父亲,是不是该给父亲道个歉?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令他有些紧张。毕竟陆无祟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而责怪他,他去道歉的话,不就不打自招了吗?在陆子茂进行人生重大抉择时。他看见了在客厅里的陆无祟,撸起了一只胳膊上的袖子,然后往上面敷了层药酒。由于他们相隔的有些距离,角度也不太对。陆子茂没看清陆无祟身上的伤口。但既然都开始敷药了,而且还耽误了他一天的工作,就证明伤的应该不轻。他爸爸……有这么暴力吗?就在陆子茂心中闪过这个疑惑的念头时,那边陆无祟轻轻“嘶”了一声。陆无祟自从结婚后,脾气已经大有改善。他先前那种暴躁的性格,一部分是被陆家人给烦的,大部分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生理问题。婚后作息规律,陆家人也早被他给解决了个彻底,天天还能抱老婆逗孩子,性格中冷静稳重就占了大部分。所以,陆子茂还从来没见过他父亲这么不稳重的呼痛。……看来,他爸爸确实有这么暴力!陆子茂再也忍不住了,匆匆走了出去,喊了一声:“父亲。”陆无祟收敛了眸中的了然,转过头去,已经换上了惊讶的神情,问他:“怎么了?”陆子茂鼓足了勇气,郑重道:“对不起,父亲。”陆无祟的嘴角有笑意一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再次惊讶道:“为什么冲着我道歉?”如果陆子茂不是低着头,而是抬头仔细观察陆无祟的话。他就会发现,其实陆无祟的演技也称不上是多好——起码现在不是特别好的。可惜,他不仅没有抬头,甚至“招供”了一切,“我昨天,不该对着爸爸撒谎。”陆无祟的目的达成。他把敷药的手给放下,袖子也滑落了下来。然后冲着陆子茂,冷下了脸,“撒谎?撒了什

么谎?”陆子茂一脸的愧疚,“就是说,您不需要陪,让父亲跟着我进屋……”陆无祟挑了挑眉。陆子茂道:“对不起,父亲,害你挨了打。”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陆无祟也没必要再“哄骗”他,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反问道:“挨打?我挨了谁的打?勇于承认错误是好事,但父亲没有挨打啊。”陆子茂猛地抬起头来。他盯着陆无祟,又看了看药酒,满脸的困惑,“可是,这个……”“这个吗?”陆无祟晃了晃药酒,“这个是因为父亲工作太累了,伤到了肩膀,你爸爸拿给我的,子茂,你在想什么?”陆子茂:“……”小小年纪,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由于太丢脸,他聪明的脑袋瓜竟然丝毫没觉得陆无祟是在忽悠他,还特别想找条地缝钻进去。陆无祟见好就收,还装模作样安慰了他两句:“没关系的,下次别那么想了就是,你爸爸怎么可能动手呢?”安抚完后,又切入正题,“但是子茂,撒谎可不是一个好的行为,这和你昨天偷偷摸摸进爸爸和父亲的房间一样,都是不可取的。”陆子茂低着头点头。“下次不能这样了,”陆无祟道,“能做到吗?”陆子茂竟然丝毫没怀疑他这种温和的态度有什么异常。他连连点头,只想感觉逃离这里。“还有耍手段之类的……”陆无祟意味深长,没继续往下说。陆子茂确实聪明,他心领神会,立刻保证道:“再也不会了。”陆无祟满意点头。他停顿片刻,上前摸了摸陆子茂的头——这个动作其实很少出现在他们父子之间。但是今天的话,也不觉得突兀。他轻声道:“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这天江淮下班回家,发现丈夫孩子都十分的老实,简直像是变了个模样。尤其是在吃完饭,他准备选个人来进行陪伴时,这两人破天荒互相谦让了起来。陆无祟道:“时间还早,看看电视也行。”陆子茂道:“爸爸父亲回去休息也没关系的,我能自己看电视。”江淮:???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有现在的情况能够令他惊讶的。看着他们互相谦让了几句后,江淮已经忍不住想逃走了。然而还是没溜成。陆无祟及时把话锋一转,镇定道:“看来恬恬是想上楼休息,既然这样的话,今天就不看电视了吧。”陆子茂还没反应过来,继续道:“爸爸和父亲上楼就好……啊?”在陆无祟朝着他看过来时。陆子茂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小声道:“嗯,好的。”在江淮一脸茫然中,这父子俩彷佛达成了什么共识,彼此都非常平和,陆子茂也做他喜欢的事情去了。直到上了楼,江淮还反应不过来,问陆无祟:“你们……吵架了?”“当然没有,”陆无祟微微一笑,他捏了捏江淮的脸,意味深长道,“就是使用了一

些普通的怀柔手段。”姜到底是不如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