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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雁云城天气越来越热。

叶峥在官衙的时候为了保持上官的威严,不得不穿着官服长袍,就算这长袍是用透气轻薄蚕丝按着朝廷发下的官袍一比一制作的,  一整天穿着也不好受,回到府里自然是立刻换上短衣短袖凉快凉快。

安儿然儿在学里要穿校服不好搞特殊化,  回家也是怎样凉快怎样穿,  也是短衣短袖。

不过往年又比今年不同,  今年安儿和然儿都七岁了,  然儿是小子还好说,安儿是个哥儿,  再穿短袖,  云罗氏瞧着就有点想法了。

等他放学后就拿那上好蚕丝做的轻便披肩哄着安儿穿上,尽量少露胳膊腿。

要说性子,  安儿比然儿还野性些,他想不通为啥然儿可以和爹爹一样穿短袖短裤,  自己就要披层纱衣把胳膊腿遮起来,  躲来躲去让云罗氏追着他跑,不肯穿。

叶峥从官衙回来,  刚走进二门,  就见到自家儿子两条长腿倒腾得飞快,颇有点身轻如燕的意思,后头跟着气喘吁吁的云罗氏,嘴里还说着些哄他过去的话。

安儿看见叶峥,  眼睛一亮朝他爹爹跑去,一咕噜躲在爹爹身后,  把自己严严实实藏起来。

叶峥听了云罗氏说的缘故,  见毒日头下她跑的满头大汗,  心里虽有点意见,但也知道云罗氏只是有点古板,不是坏心,只好说娘你别跑中暑了,安儿这里我来说。

对这哥婿的本事,云罗氏还是很信任的,于是放下纱衣,拖着两条酸疼的老腿回屋喝凉茶去了。

等云罗氏身影消失在堂屋里,安儿才从叶峥身后出来,小小少年也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嘘了声:“好在爹你回来了,不然阿奶非让我穿那个不可,天这么热敞着多舒坦,这纱衣再薄也是罩着层布料,一出汗都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我才不喜欢。”

安儿上了学堂,说话更清晰有逻辑了,看着那纱衣,有点嫌弃。

叶峥掏出手帕给儿子跑得红扑扑小脸上仔细擦了一圈,嘴上说:“你不想穿下次就好好和阿奶说,你阿奶年纪大了,这么大热天你跑着让她追,万一摔了或者磕碰了或者中暑了,你心里过意得去不?”

安儿到底年纪小之前没有思虑到这层,乖乖站着让爹把脸擦干净了,想了想主动认错道:“安儿知道了,是安儿想的不周到,下次再不会了。”

不过安儿也不是那光认错不反驳的呆孩子,认过错后他觉得可以表示自己的道理了:“可是我跑给阿奶追,也是因为阿奶先让我穿纱衣,如果阿奶不是非让我穿纱衣,我好端端也不会跑啊,是不是这个道理爹。”

说完又略带疑惑问叶峥:“阿奶说我是哥儿,露胳膊露腿不好,最好披层纱衣隔一隔,我问阿奶为啥然儿不用穿,阿奶说然儿是小子,露了也没事。可是爹,我瞧着阿爹也是哥儿,阿爹在家也会穿短袖,阿爹下头的陈风叔叔也是哥儿,陈风叔叔也会穿短打,草叔也是哥儿,草叔也穿,为何独安儿不能穿?”

叶峥摸摸儿子的头给他讲道理:“你阿奶有她自己的想法,但她的想法不代表所有人对不对?譬如你往常在家穿短的,阿爹爹爹和你阿爷,可有说过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