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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整个天空像是一张黑色的大网,将一切都包裹在其中,阴沉沉的透着死气。被一路抱进了客房之中,顾柔嘉阖着眼, 脸色苍白, 汗如浆出,将小脸都打湿了, 小手死死的拉住沈澈的衣衫,就像是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随着轻声的呜咽, 臀下隐隐有殷红的鲜血洇出。沈澈一语不的紧紧抱着她, 全然不敢松手, 虽是如常淡漠,但呼吸急促, 分明带着慌乱。

顾柔嘉怀孕尚不到三个月, 今日见了红, 只怕凶多吉少。

整个公主府都已经动了起来,不时有丫鬟进来添炭换水, 但始终不闻一声, 除了顾柔嘉恍惚的哀吟, 安静得诡异。安定长主脸色铁青的坐在床边,看着沈清呜咽着给顾柔嘉擦拭额上的汗水, 只是那汗水像是擦不干净一样, 衬得她的小脸愈苍白。随着每一次擦拭, 沈清的脸色都暗淡一分,眼中似有泪意汹涌,再一细看,似乎又没有了。

因男女有别,陆剑锋只立在屏风外,他常年习武,耳聪目明远胜常人,顾柔嘉的轻哼一般的呻/吟听来分外清晰。哪怕对她再无绮念,但这曾经笑得仿佛没有忧愁的女孩儿成了现在这样,陆剑锋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皇后恨不能将沈澈生啖其肉,自然也不会放过顾柔嘉。以叛国通敌为名除去顾家,顾柔嘉势必大受打击,腹中孩子未必能保住,好个一石二鸟之子!

正是僵滞之时,飒敏从外面推门而入,声音有如天籁:“云先生来了。”

那白衣在略显昏暗的客房中如同一匹银练,云先生来得很急,带了一身的寒意,甫一进屋,就像是被热气烤化了。安定长主听得动静已然迎出来,见云先生的那一瞬间,铁青的脸色如同春日破冰融雪般缓和了不少:“云二哥来了就好。”

云先生示意她不必再说,自己脱了斗篷就朝屏风后去了,见顾柔嘉脸色白如金纸、额上汗如浆出,加之抑制不住的呻/吟,也是惊了一惊,忙隔了手绢去把顾柔嘉的脉。顾柔嘉已有些迷糊,低声道:“沈澈,我好痛。”

“一会子就不痛了,云先生来了,没事了。”哪怕再不在意子嗣,但顾柔嘉腹中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何况顾柔嘉现下这样痛苦,沈澈比自己挨了几刀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