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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辉微微一怔,旋即龙颜大悦,畅快笑道:“说得好!司天监,正是大周的定海神针!吴公公呢,把朕提前备下的礼物赐给他,既然是镇国公府陈家的子嗣,怎么能没有一柄趁手的好剑?”

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来,元玺皇帝刻意在“大周”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可惜陈乘风听不懂话里隐含着的意思,眼巴巴看着吴廷声手里捧着的一柄长剑。

李敬辉伸手把那柄剑接过来,抽出三寸剑身,笑道:“司天监虽有不少珍藏,但这柄天品剑是朕赐给你的,记好了,此剑以后就叫做···尽忠。”

陈季淳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去看天子脸色,元玺皇帝正巧也在看他,君臣两人心思不同,神情却是大同小异的微笑,陈季淳不敢长时间跟他对视,挪开目光诚惶诚恐道:“乘风,还不跪下谢恩?”

老管家快步上前在那少年耳边轻声交代两句,陈乘风立即依言双膝跪下,两只手高高平摊着举过头顶,“乘风叩谢皇恩,愿吾皇万岁。”

刚刚接过剑,镇国公府门外就响起一阵笑声,“巧了,我也有柄剑要赐给这孩子。”

元玺皇帝的脸色瞬间有了变化,不用回头去看,他也知道来人是谁,陈家三爷暗自叹息一声,就知道今日不会太过平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谁也拦不住。

宁王殿下几步跨进镇国公府正门,手里果然提着一柄剑,众人纷纷行礼口称见过殿下,楞楞的陈乘风跪在地上去看,见来人长相与天子有几分相似,气度却更加潇洒,刚在想这位又会是谁,就听得陈季淳在后面轻声提醒,“见过宁王殿下。”

李敬廷笑得如沐春风,进门先朝身居帝位的皇兄行礼,又朝人群中的陈叔愚口称岳父大人,转身朝杨公等人一一拱手,这才走到陈乘风身前,弯腰伸手把跪在地上的少年拉起来,“你我是平辈,本王是你姐夫,不用跪拜。喏,这柄剑你拿着,不比陛下赐你的尽忠差,就是没有个名字,听说你是读过几本书的,有兴致了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就是。”

元玺皇帝赐的剑叫做尽忠,宁王殿下赐的剑偏偏没有名字,这就足够在场诸位重臣咂摸了,只是怀里捧着两柄好剑的陈乘风,彻底陷入呆滞,好在似乎根本没人注意他这位今天的主角,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张正言,冷笑之余又是一声叹息,这孩子从一进镇国公府,就注定了会被人当做是一柄剑。

不管这柄剑将来刺向哪里,希望他能明白,江湖中威震八方的永远是用剑的人,而不是一柄剑。

陈家三爷悄悄扯了扯陈季淳的衣袖,兄弟之间的默契让后者立刻明白了其用意,三哥是想尽快结束这一场热闹,以免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忙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宁王殿下屈尊驾临,臣实在感激不尽,也不敢耽误杨公、蒋公等诸位大人日理万机,请移步陈家祠堂观礼。”

元玺皇帝对宁王李敬廷的到来表现得很漠然,点头嗯了一声,朝镇国公府松柏青青的深处走去。

陈季淳带着那少年进祠堂跪拜历代观星楼灵位,禀告祖宗陈家后继有人,然后很快就领着他走出来,老管家早备好了茶水等着,陈叔愚正妻早逝,按理说这第一碗茶是该陈家三爷独自从陈乘风的手里接过来,可不知为何,陈叔愚突然让人去找来毫无准备的裴锦绣。

所以第一道茶就变成了两碗,元玺皇帝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多说。

第二道茶,陈季淳夫妇接在手里,刚要说几句勉励他日后上进的话,突然听见陈家三爷咦了一声,紧接着在场众人都察觉到一道锋锐剑气正从远处以狮子搏兔之势俯冲而来。

“在下无礼,想借宁王殿下项上人头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