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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弱愕然,急道:“不,你不知道,丘道长的脾气很爆的,你一个小孩子不要跟他争论啦。”

完颜康不再跟她多讲,她这想法,一时半会儿是拧不回来了。只说一句:“妈,你不欠他什么,我更不欠他的。”便将包惜弱送到了小屋里。包惜弱看到墙上的铁枪,又是一阵心酸,抚弄良久,完颜康在一旁静静看着。

包惜弱放下铁枪,问儿子:“你今天不要读书么?”完颜康笑笑:“莫名其妙要多个师父,我心里烦,不去了,多一天少一天的,也不至于听不懂。”包惜弱还是担心,完颜康知道眼下跟她说不清楚,忽地问道:“妈,这屋子又破又小,墙单壁薄,你怎么喜欢在这里呢?”

包惜弱幽幽地道:“你还小不懂的。”

完颜康踏上一步,看那桌上的铁枪上面镌着四个字“铁心杨氏”,指着问包惜弱:“妈,这个杨铁心是谁?”包惜弱果是一丝口风也不透,并不告诉他杨铁心乃是他生父。完颜康目瞪口呆,他自诩聪明,眼下是真猜不着这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欲待逼问,只见包惜弱眼圈儿微红,一脸的羞愧,隐约是个要哭的模样,一时束手束脚,连舌头都像被人捆住了一般,再问不出来。只得说:“妈,你别哭,我不问啦。我去温习功课。什么和尚道士的事儿,不要再提了,我不要奇怪的师父。”

语罢,落荒而逃。

回来也不去温书,只拿着竹剑将靶子劈得草屑乱飞,心里憋屈极了。

包惜弱不能说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却也尽其所能给儿子提供了一个她所能提供的优渥环境。完颜康觉得,自己不能对一个被献祭在忠义祭坛上的人牲,要求再多了,哪怕她或许可以有更加“刚烈”的选择。可是,凭什么呢?他可以理解杨铁心的选择,但绝不能容忍有人讲包惜弱所谓“失贞”,或者他完颜康“认贼作父”。

然而,最让完颜康觉得遍体生寒的是,包惜弱自己,居然也是那么想的!她不敢讲自己的来历,不敢向儿子坦诚他另有生父,她觉得这样是不好的。数年相处,总是有感情的,虽然包惜弱在完颜康这里略有些面目模糊,不如完颜洪烈清晰,完颜康也不能容忍她被这样的想法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