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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请柬狠狠丢开,它在低空盘旋打着转儿最终又溜回我面前,我视而不见捂住头,胸口里砰砰撞击着,是吸纳入肺腑的空气在敲打碰撞心脏,五马分尸万箭穿心的巨痛。

我眼前迅速泛起一片模糊,到处都是白雾,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近乎绝望的大声嚎哭着,哭到我喉咙疼得要死掉,我在这样要杀人的窒息里满目憎恨的看着霍砚尘,他一脸平静迎接我仇恨的目光,“女人总是一面渴求探究事实,却又不肯从别人口中听说真相,真是愚蠢至极。你恨我把这样残忍的事情告诉你,可至少我没有那么可耻得隐瞒和欺骗,你恨纪容恪不就因为这些吗。”

“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想不想要你多此一举!”

我从地上把刚刚丢掉的请柬抓捞起来,朝霍砚尘脸上狠狠砍过去,他躲也不躲,胸有成竹坐在那里,就像看一个小丑,在人前挣扎,卖弄耍宝。他知道我没有力气将这么轻飘飘毫无分量的东西精准的扔向他,果然我失败了,我所有力量都不足够那张纸片砸到桌角,它在我眼前无助的跌落,跌落在我捡起的位置上,一切回到原点,回到最初。

最初是什么,是我遇见纪容恪之前的时光,可最初早已经过去,从他在武三爷那里为我解了围,从他捏着我胸牌眼眸含笑问我是叫冯锦对吗,从那个大雨滂沱的深夜,从姜环冷漠决绝的眼神里,从纪容恪对我的每一丝好中,被鞭笞得面目全非。

生过的事丢掉的情还能找得回来吗,如果就像一张没有分量的纸,那该多好。

霍砚尘从椅子上起身,他绕过桌子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我,他看了我良久,大约觉得这样狼狈的我已经没必要攻击了,他伸出手,将我从地上拉扯起来,他不像纪容恪那样温柔,他非常蛮横把我扯到他怀里,我鼻子磕到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疼得我眼前一花,他等到我勉强站稳后,倒退一步和我身体分开,“想要去看看吗,九叔最讲究排场,据说金苑昨天和今天全部歇业,就为了迎接这一场宴会,场面非常盛大。”

怪不得纪容恪连到金苑露一面都没有,直接从码头杀来了卡门宴,原来金苑没有营业,正在加紧布置九叔的天下大白宴,他们都很急,为了达到目的争分夺秒,九叔想拉拢纪容恪让他以另外的方式重新归入九龙会,从而将外界眼中日益没落的昌盛独霸了半个世纪的帮会持续扬光大,而纪容恪为了得到大权扩展羽翼在华南更加根深蒂固,都不惜赌上了这一桩婚姻,并且赌得非常激烈,赢了就是江山,输了就是白骨,可为了那一丝赢的机会,没有谁甘愿放弃。

对华南所有黑道组织而言,这是天大的新闻,可对我而言,仅仅是一个噩梦,一段深入我骨髓可不得不告终的故事。

我用了很漫长的几分钟才回过神来,我声音嘶哑对霍砚尘说,“你不是要带着白小姐去吗。”